第十三回 清辉满别情[第2页/共3页]

约一炷香，达摩轻叹道：“南北分立，众生倒悬。煌煌震旦，一至于斯？”继而缓声道：“小施主，贫僧传你的罗汉拳与韦陀掌可曾记熟？”赵秉文恭声应道：“业已记熟。”

赵秉文不答，冥思沉吟。达摩也不催促，独自走向数丈开外的山脚下，探出右手在山石上一抹，碎石窸窣而落，再以食指为笔，在平整的石壁上写着甚么，写完后从怀中取出个承担，置于手旁石缝中，便纵身跃回赵秉文身边。

达摩诵了声佛号，“贫僧以杖为棍，小施主瞧细心。”

赵秉文紧咬下唇，热泪泉涌而下，膜拜于地，再是动也不动。

达摩浅笑道：“缘起缘灭。本日风雪已止，贫僧这便要西归，临行前再传你伏魔棍法，能学多少，就看小施主的造化了。”

达摩浅笑道：“这便是贫僧叫小施主出来的原因。且随我来。”说罢回身飞纵。赵秉文按捺表情，几个起落紧随达摩而去。

半盏茶的时候，达摩演练结束，收拳敛足，拾起锡杖，问道：“小施主可曾记好？”

风雪仍然不减。

一日深夜，赵秉文正在熟睡，忽听耳旁有人唤他，惺忪间看到恰是达摩，道：“小施主休要出声，且随贫僧出去。”

此时，赵秉文正依影象一拳一拳地练习。

赵秉文目睹这些，不知为何俄然想起当日被胡子张带到城外时，只因王家密室的宝贝有了些许但愿，胡子张那贪婪的神情，血红的目光，扭曲的嘴脸，癫狂的笑声，令赵秉文不自发地打了个激灵，再不敢深想。

赵秉文物我两忘，深浸此中，待又练了一遍、吐气收功时，忽发明天气竟已擦黑，惶恐之下，回顾望向端坐的达摩，怯声道：“大师，本日又晚了。”

赵秉文立时呆住，双目泛红，颤声道：“大师要走了？”

张诚道：“尽管做活。孙大人自有主张。”心下却也是各式不解。

未几时，赵秉文随后而至，只见皓月当空，星稀风清，四周万籁俱寂，达摩法身如松。见此景象，赵秉文紧忙躬身垂手，屏息侍立。

甫进山洞，只见一个健旺的身影迎了上来，赵秉文瞧去，恰是孙长翎，心中暗松了口气。

雪岭之巅，清辉如水。远了望去，一名老衲奋威舞杖，一名少年执礼旁立。

赵秉文凝神屏气，站在一旁细心瞧着，恐怕漏过一招半式。

达摩跃至山顶，缓缓走至崖边，单手执杖，负手而立，双目眺望东方。

半个时候过后，赵秉文垂垂开端纵横开阖，冲、撞、隔、点、压之间，一拳紧似一拳，愈练愈快，每拳收回，已模糊挟有呼呼之声。

张诚苦笑，望向孙长翎。孙长翎摇点头，表示张诚当场生火，开端取雪烧水热饭。

达摩起家抖抖僧袍上的雪，浅笑道：“回罢。”

自风雪骤起，已近二旬日。达摩与赵秉文还是每日拾柴、练功，洞外积雪连天，世人用水自是无虞，但宋云步队所带干粮已所剩无几。三日前宋云命令，每人按平时口粮的一半发放，步队民气浮动，因食品引发的吵嘴、乃至争斗日渐增加。因有赖赵秉文与达摩拾柴，宋云便让陆黯每日也给达摩、赵秉文和张虬发些口粮，但卖力发放口粮的兵士，对三人诸多诘难，所发均为受潮、霉变的口粮，乃至剥削分量。张虬每日抱怨，但宋云充耳未闻，陆黯置之不睬，也是毫无体例。而孙长翎则隔日暗中布施赵秉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