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附耳跃穹庐[第2页/共3页]

高车王尚未答话，只听国师朗声道：“不知梁朝大天子较昔日秦皇如何？以嬴政之雄才，举倾国之力，行焚书坑儒之法，尚不能灭百家之言，更遑论你梁朝现在外有蛮夷环伺、内有江南豪族肘腋之患，便企图灭我高车之悠悠文史？若他日蛮夷国势强大，更胜大梁，乃至挥鞭南下，踏破建康之时，你们中原又当如何自处？”

斛律锋道：“听堂兄讲，幸得大伯上奏朝廷，对高车施以援手，北可减弱柔然、西可管束西魏，朝廷便同意暗中对我们高车施援，但如何施援，我堂兄却没说，只说朝廷因大伯是斛律族人，熟稔高车国情，故命大伯全权措置。”斛律锋顿了顿，又道：“可惜堂兄嫌我年纪小，不然我也跟着堂兄一起上阵杀敌，庇护族人与高车国。”斛律兰闻言鹅眉微蹙，双手紧紧抱住哥哥的手臂，仿佛稍稍放手斛律锋便会消逝普通。

萧暎沉吟半晌，问道：“不知大王整备的如何了？”高车王苦笑道：“不敢欺瞒新渝侯，尚差军粮十万斛，铠甲兵器一万副。”萧暎闻言微愠道：“可我一起走来，见军队不敷千人，如何能破钞巨万？”高车王忙道：“散落于各处的残兵约有一万，本月内当可收拢返来。另有三万精骑已在路上，我令他们五今后到达此地。如此算来，所费确是未几。”

赵秉文正忖着梁朝何故密遣使者，又如何又来到此处，俄然发明三名兵士巡向这里，情急之下，奋力跃到毡帐顶上，伏下身子，偷睨兵士并未发觉，方轻吁口气，暗呼幸运。

斛律兄妹顺着赵秉文手指看去，只见高车军队布阵排开，远处影影绰绰一队人马甚是严整，却偃旗息鼓，渐行渐近。

斛律锋用力搂住赵秉文肩膀，对斛律兰道：“嘿，秉文兄弟这几日来停顿神速，将我教的骑术方法尽数学会了，只怕再过几年便能追上我了。”

斛律兰忙上前扯住赵秉文右臂道：“赵大哥既已骑得这般好，不现在晚安息安息，我们去湖边玩耍罢。”

未几时，听几人谈笑着走将过来。赵秉文偷眼瞧去，前后共有四人，前排二人中，一人面阔身大，说话间恰是高车王的声音，另一人姿仪俊美，服饰华贵。赵秉文心中暗想：“这定是大梁密使萧暎了。”再看萧暎身后，一名将军年约三十余岁，龙眉凤目，髭须如墨，状貌雄毅，器度豁如，赵秉文不由为之敬慕。

赵秉文与斛律锋白日骑马、夜间练武，斛律兰则是兴趣勃勃在旁旁观，三人春秋相若，在一起厮磨没两日便熟稔起来。斛律氏族向来恭敬懦夫，斛律兄妹那日亲眼瞧见赵秉文独斗群狼，本就对赵秉文甚为佩服，连日相处，更发明他仁慈慎重，重情重义。而斛律锋脾气直率，不拘末节，斛律兰聪明聪明，惹人爱好，三人道情相投，豪情日笃，厥后每日更是形影不离。只是斛律兰偶尔玩弄起人来，令赵秉文哭笑不得，大喊头痛。

萧暎缓声道：“我大梁文修武备，国富民强，些许军器粮草俱不难办，我自会据实禀明圣上。只是大王既有顺服王化之心，我有一言，还请大王决计。”“新渝侯请讲。”“请大王自明日起，命令尽收海内高车史籍文献并交予我，官民不得私藏。且为免今后民气有隔，南徙入梁后，高车后辈不成再讲高车语、写高车文。”

三人见状大疑。赵秉文想了想，说道：“斛律兄，你且与小妹归去，我去探个究竟。”斛律兄妹晓得赵秉文武功了得，本身便是跟着也没法靠近，故叮嘱一番后返回毡帐。

三人边走边聊，赵秉文俄然站住不语，斛律锋不解道：“秉文…”“嘘”赵秉文扬手表示禁声，低声道：“你们瞧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