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差辈[第1页/共3页]

易郎中很为之心动，如果真能耽误半个月的性命，操纵这段时候或许能找到诊治的药物，很多人就不必死。

吴氏笑得娇媚，“我孤苦伶仃一个弱女子，要不耍点心计，如何能活下去？何况也只能压服先生这般宅心仁厚的人，换成别人，恐怕我跪着求都不见得承诺。”

地上有浅浅的水渍，从阁房直到外间，在罗汉榻前消逝不见。

“好，”易齐承诺得极快，恐怕易楚忏悔了普通。

易郎中并不忌讳这个，满口承诺说：“行，我这就写。”

她猛地展开眼，屋内静悄悄的并没人在，仿佛那艾香，那感喟不过只是一场梦。

易楚的心一点点硬化，她找出只骰子，笑道：“我们掷骰子猜大小，带彩头的，好不好？”

“我没筹算带她走，”吴氏也正了神采，“跟我住，她的名声就毁了。”

易郎中看了眼纸的长度，提笔蘸墨，不假思考地写出一副春联。字如行云流水，洞达跳宕，藏锋处锋芒暗动，露锋处亦显含蓄。

京都的民风，家里有人归天，连着三年都不能贴大红春联，而是贴白底黑字的春联。

易楚恨得牙痒痒，几近抢普通夺过荷包回身就走。

以往顾家都是请杏花胡同一个老秀才写，不成想本年再去，老秀才说手头接的春联太多写不过来，给回绝了。

易郎中抱着本棋谱，看得入迷，并不理睬她们。

说罢，吴氏取出只石青色绣着大红牡丹花的荷包，从中倒出一只小拇指般是非的玉瓶，翻开瓶塞，递给易郎中，“这药在我手里最多是苟延残喘半个月，可在先内行里不一样。先生是医者，定能看出此中的配方或者制法，将来讲不定能挽救无数人的性命……先生考虑一下，值不值得？”

娇媚地笑笑，戴上帷帽，闪身走出医馆大门，上了马车。

易郎中在中间笑道：“既然给你们，你们就收着，谢过杜叔叔。”言外之意竟是与辛大人平辈论交。

易楚挑了点擦在手上，抹开了，公然细致津润，并且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很好闻。

只是，顾琛与父亲虽无师徒之名，而实际上已开端跟着父亲学医。

两人各取出几枚铜钱，你大我小地玩起来。

顾瑶自告奋勇地挽起袖子研墨。

易郎中倒是暗中松了口气，他实在不知如何跟易楚解释俄然窜改主张的启事。易楚不问，正合他的情意。

这个讨厌得人！

因顾瑶并没带纸过来，易楚便寻了张全开的宣纸半数再半数，裁成四条。

易楚穿戴水绿色镶着鹅黄色绣葡萄缠枝纹襕边的褙子，易齐则穿戴水红色绣胡蝶穿花的褙子，红的鲜艳如桃花临风，绿的清雅如莲叶田田，两人站在一处，说不出的都雅。

辛大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极快地换上浅浅的笑容，驯良地看着盛装打扮的两姐妹。

顾瑶与父亲，岂不是差了辈分？

易郎中是男人不会重视这些细节，可易齐认得她的针线。

“有哪个端庄人家的女儿会单独搬出去住？”吴氏还是分歧意，“你含辛茹苦哺育她跟阿楚，就说她是你的女儿都不为过，她若真的被人指指导点，作为姐妹的阿楚内心恐怕也不好受。”

易楚蓦地红了脸。

易郎中不想多提旧事，沉着脸问道：“你筹算甚么时候带阿齐分开？”

内里竟然另有一张小小的字条。

东西都不起眼，却叫人没法回绝。

酸菜饺子很合易郎中口味，他比平常多吃了好几个。

顾瑶虽不懂书法，可也看得出易郎中的字比老秀才更加清爽超脱，看向易郎中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