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坦白[第2页/共3页]

他生得非常超卓，额头光亮饱满，鼻梁高且挺直，麦色的肌肤不算细致却很紧致，幽深的眼眸绽放着动听的神采，清澈暖和。

易楚顿了顿，没出声，回到东配房。

光阴在这一刻被冻住，屋里冰冷得可骇。

易楚愣了下，没有出声。

辛大人沉默着，等院里轻微的脚步声渐渐消逝，统统重归寂静，才淡淡地开口，“伤在背后，易女人已然订婚，多有不便，还是算了。”

血腥味仿佛更浓了，稠浊在淡淡的艾香里，教她头晕目炫。

易楚唬了一跳，拍着胸口抱怨，“阿齐，如何不点灯？要吓死人了。”

人一旦想到不好的事，就会越来越坐立不安，疑神疑鬼。

他竟然亲身去选梳篦……又赶着连夜进城，会不会是想在明天之前交给她？

秋风乍起，吹落枝头枯叶，晃闲逛悠地飘到易郎中身边。易郎中伸手抓住，捏着叶梗捻了下，俄然心生感到，“过了明天，我的小乖乖就是大人了。”

天已开端凉了，大同应当比京都冷吧，也不知那人……

易楚目送着父亲进了正房，抬头瞧瞧圆得好似银盘的玉轮，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愁绪油但是起。

就像个翩翩佳公子，而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特使。

肝火从他挺直的身材里丝丝披收回来。

血液碰到药粉很快凝固，垂垂地不再有新血排泄。

何况他如果死了，万晋海内不知有多少人喝彩道贺呢？

氛围突然变得冷肃。

辛大人蓦地扯开束发的绸带，墨黑的长发如瀑般洒落下来……

高兴自心底升起，不过一瞬，已转为涩痛，钝刀割肉般，迟缓而耐久。

高兴由心底而生，易楚眸中立光阴线四射，她情不自禁地急走两步，“几时返来的？”

辛大人身子颤了颤，想必是疼极了。

“几处皮外伤，快好了。”辛大人浑不在乎，从怀里取出把梳篦，“大同到底偏僻，比不得江南繁华，寻了好久，才找到这个。”

易楚全无困意，亦舍不得睡，大睁着眼睛看向辛大人，“你说过奉告我阿齐的事。”

两人悄悄地相向而立，谁都不再说话，只要悠长的呼吸声，交叉着反响在四周，一轻一重，一粗一细，调和非常。

辛大人屏息听着，直到阁房传来悠长均匀的呼吸声，才渐渐起家，走到易楚的床边。

“你睡你的，我在榻上眯一会……这么晚出去碰到巡夜的兵士怕说不清，如果起了争斗伤口裂开你岂不是白忙活？”

“我晓得你已经订婚了，放心，我不会碰你，也不会让别人晓得。”辛大人大步走到罗汉榻前，俯身趴在上面。

摇点头，抛开这思路，举步推开屋门。

“没事，”易楚悄声答复，“没想到阿齐在医馆，吓了一跳……你的伤在那里？”

易楚却又急了，“不可，孤男寡女……”如何能同宿一室？

易楚忍不住扯扯易郎中衣袖，“爹别想放手不管，我长得再大也是爹的女儿。”

只待了半晌，便感觉寒气逼人，不由打了个寒噤。

男女授受不亲，究竟本就如此，可经他说出来，却有种说不清的意味。

见到伤口，易楚反倒沉着下来，用净水绞了帕子，将伤口四周的污血擦洁净，再用干帕子擦了遍，然后取过药粉，对准伤口洒上去。

辛大人叹口气，“天太晚了，你先安息，要不没精力，就欠都雅了……阿齐的事，等两天也无妨。”

声音是勉强按捺的平静，尾音的轻颤让易楚眼眶发酸、内心发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