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遗憾[第3页/共3页]

太后展开眼，冷声问道：“这裙子打哪儿来的？”

赵十七是平凉侯府长大，平凉侯妻妾浩繁，没少传闻饮食里下毒害人小产的事。这类环境下，遁藏还来不及，她怎能够上前沾一身腥？以是，她倒是一点没慌乱，只远远的冷眼旁观。

常太医起家，又扫一眼易楚，面上暴露难堪之色，期呐呐艾地对太后道：“如果悉心保养，当是无碍……”

佛珠由快到慢，终究缓缓停了下来。

冬雪伸手指了指裙摆处的水草纹，“这儿本来是破了的，陈女人手巧，绣了这几道纹路，倒是底子看不出来了。”

至于孩子，子嗣当然首要，可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

并且，能得订婚伯府的支撑，杜仲只要感激涕零的份儿。

太后身边服侍的宫女都是以往忠王府跟过来的，向来没见过这类场面，吓得六神无主，只晓得跪在地上叩首。

顾琛目不转睛地盯着太背工中的佛珠，一瞬不瞬。

正此时，门别传来女子的喊声，“出了甚么事，我家夫人如何了？让我出来看看。”

是冬雪。

不自主地为易楚捏了把汗。

易楚赶紧道：“是我的婢女，请太后开恩让她出去，她带着衣服。”

常太医急步过来，点点头，“没错，是麝香，夫人有孕在身，哪能用重的麝香？”

易楚屏住气味，微闭了下眼，颤抖着声音道：“刚才腹中痛得短长，针扎刀搅般，但是胎儿有何不当？”

到时候，在外有杜仲，在内有堂兄，而朝堂之上父亲的拥趸者很多，这大好国土岂不尽数把握在陈家人手里？

敢情杜夫人甚么都明白，特地找她来撑腰的。

顾琛轻声道：“太后娘娘平日礼佛，只用檀香，从不消麝。”

太后看了看方剂，交给宫女，“照方剂抓药，先煎一剂来。”

就算杜仲手握重兵是不世出的将才，就算他与夫人鹣鲽情深，她信赖，只要杜夫人一死，不出三年，杜仲定会另娶新人。

常太医医术极好，尤擅妇科。

屋子里静悄悄的。

太医先恭敬地给太后行了礼，又躬身给易楚施礼。太后不耐地说：“别讲究那些虚礼了，从速诊脉。”

太后也是不解，问道：“平白无端的，如何就动了胎气？”

这一嚷，屋里的人尽都听到了。

常太医皱着眉头，俄然面色一凛，“是麝香，屋里有麝香的气味，”目光逡巡一番，看到屋角的香炉，凑上前深吸口气，又摇点头。

杜夫人不过是一介布衣，既无家世又无背景，而她身为皇后，堂兄掌管着五虎帐为皇上即位立了大功，父亲订婚伯在士子间名声颇佳，为皇上皋牢了很多文人。

春季才进贡的丝线，如何到了陈六女人手里，这还用问吗？

有人拦住了她，低声劝说着甚么。

易楚衰弱地说：“快帮我把裙子换下来。”

皇上即位未满一年，根底不稳，太后怎能够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而开罪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