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话 拦阻[第2页/共3页]

叶连翘默了默，噗嗤笑道：“我又没说不让你请，倒招来你这么大一通话！”

他轻叹一声，缓缓道：“城里那些老百姓，一面瞧不起他们，一面又怕他们，个个儿将他们当作瘟神对待，回到衙门里，又只要被呼呼喝喝的份儿――一年到头就只得十贯钱，这差事做久了，谁内心能欢畅？要我说，真可惜了他那一身好工夫了！整天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他或多或少要受影响，但我清楚，他赋性是不坏的。”

他话还未曾说完，叶连翘便笑出声来，把书一合，满脸促狭地盯着他左看右看。

“这事儿你可莫沾手。”

叶冬葵顿了一下，倒也没对峙：“咱家油灯是现成的，只因没人看书，便一向未曾拿出来用，想着能省两个钱。现在你晚晚都在这里勤奋，蜡烛光芒弱，日子长了会熬坏眼睛的。”

伴跟着这哭喊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摇扭捏摆跑了过来，也不知怎的脚下踩着一块石子，嗵一声摔在地上，顷刻灰尘飞扬。

叶冬葵便也跟着笑了：“这个轻易。每天大鱼大肉，咱家临时还供不起，但桌上多点荤腥儿，这个不要你说，我天然也会极力。过两天，我还想去探听探听卫策哥可得空，请他来家吃顿便饭。不管如何，今儿多亏他脱手，才保得你全面。”

两人闹得动静颇大，将屋里的小丁香惊了出来。

她也实在是有些等不及，喝了七八日的汤药，揣摩着该当差未几，便开端动手用外敷药，每天临睡前，将黑漆漆的药膏往疤痕上厚厚涂抹一层，再盖一张贴布，待隔天凌晨用水洗去，悄悄等着药阐扬功效的那一天。

说到这里，俄然讶异笑出声来：“我说连翘，你这小脸儿如何黑乎乎的一片？活脱脱就像唱戏抹的花脸！”

“那……明天我去城里称一斤桐油。”

听了这话，叶连翘就有点不乐意，懒洋洋把书往灶台上一抛。

这话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了，叶连翘抿唇笑了一下：“几位可贵来，先进屋坐吧，外头风大。我家处所小，也没甚么好东西可接待……”

二更天，喧闹了一整日的月霞村变得安好，打更人哈欠连六合从叶家门前颠末，长是非短的竹梆和铜锣声渐行渐远。

“我这不是怕你不痛快吗？”

薛夫人更是得意，扭头对那三个妇人一昂头：“小女人不幸见儿的，磕出这么大一块疤，我领她去瞧过，连冼郎中都没体例，人家现在就能本身治！连疤都能去掉，那些个甚么皱纹啊、斑痣之类的弊端，对她来讲还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处理？”

说罢便是憨憨一笑，趿拉着鞋回了屋。

叶连翘也有点不美意义，摸摸额角：“薛夫人您晓得的，我这一贯不是正在治头上这块疤吗？药膏还没洗洁净呢……”

叶连翘听得满内心不是滋味，再瞧瞧那春芽，被她娘拖着往家去，浑身在泥土里打跌，已是哭得鼻涕眼泪裹成一团。

小丁香早已蜷在被窝里睡得呼哧呼哧，叶连翘替她掖了掖被角，擎起桌上的半截儿蜡烛，轻手重脚地钻进灶房。

拢共三四顶小轿，浩浩大荡地在叶家门外停下，薛夫人领着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妇人，施施然落了轿，大老远的便同叶连翘打号召。

想了想，又一本端庄地补上一句：“我俩正长身材呢！”

在她身后，是许家的那大嫂子，一起紧追，一把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

叶冬葵略有点局促，搓了搓手，好半晌，才别别扭扭隧道：“实在……也没旁的甚么，我就是感觉，这段时候辛苦你了。本来是我拍着胸脯包管，说必然挣钱买最好的药膏给你祛疤，安知忙活这好久，连买套木工东西的钱都没赚到，买药的事，也得靠你自个儿筹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