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玉玦[第1页/共2页]
顾延章只攒紧了眉,并不说话。
“您尝尝手,这是我们特地寻亳州徒弟帮着做的,又韧又软,耍起花来轻得像鸡毛一样!”掌事的赶紧从伴计手里取了鞭子,递给顾延章。
季清菱笑道:“五哥心疼啦?”又道,“总贵不过你本日送我的玉玦。”
当初顾延章入了良山没几个月,因外头人听了动静,不竭有帮闲上门自投,说要自卖身契给顾家,又因媒人实在太多,季清菱不堪其扰,干脆将那一处房舍卖了出去,另置了一处屋产。
新房所靠近有半亩大,间隔良山学院约莫小半个时候的路程,共有两进,每进摆布各两个配房,又有一个小小的后院,固然还是不算很大,却已经充足用了。
回到家中时候尚早,两人闲谈半晌,各自去换洗不提。
窗户下各放了两张长桌,比起平常的书案要大上一倍还多,也不晓得季清菱是从那里弄来的。东边桌上除了笔墨纸砚,另有各色杂书,此中话本小剧、纪行异闻都散散放着,一本报告西北地理的纪行正翻开了倒扣在桌面上,另有几张纸页,上头密密麻麻写了蝇头小楷,应是季清菱做的条记。
顾延章越看越是熟谙,细细一想,本来这图中有一部分竟是畴前本身凭着影象绘来做参考阐发的延州周边舆图翻版,这一幅是季清菱照着那一份放大了很多倍,又从各种书中校订订正了,还把范围扩大到全部西北六州。舆图绘制得非常详确,有几个处所,乃至连首要的乡、村都注了然,每一个大的标识上又用线吊了一只小小的卷纸下去,并不挡着人的视野。
旬月未归,书房中已是大变了样。
顾延章抽出黄页纸,细细看了一遍,这乃是一篇阐述前朝台谏轨制的文章,举例详确,观点清楚,特别论调非常别致,文风也极成心机,一看就是季清菱的手笔。
顾延章不敢用上门自投的人,更不敢接蓟县当中很多富户送来的仆人,干脆藏匿了姓名,亲身上街寻了几个牙人,从他们手中挑了两个甚是矫捷的小儿,俱是八九岁的春秋,改了姓名,一个唤作松香,一个唤作松节。又买了个丫头给秋月打动手,两吊钱一个月聘了个厨娘,现在家中倒也过得有模有样的。
西边桌上则是整齐地摆着很多经注书目,广大的桌面上干清干净,除了一叠黄页纸,一点杂物都无,顾延章走畴昔,纸上是一篇新作的文章,用镇纸押着,想是早间仓促出门,放在此处等其风干。
铺子西边有特空出来的一大块空场,顾延章耍了一套鞭法,公然趁手得很。
顾延章一时之间,只感觉仿佛被人从心底里栽了一颗小小的种子出来,挠得他痒痒的,就这眨眼工夫,那种子便破了外套,钻出一个芽来。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捏成了拳,一颗心被那朵花惹得狼籍如麻,还冒着一股莫名的香,本身把本身熏得晕陶陶的。
顾延章转过甚,本来季清菱已经梳洗罢了,换回一身嫩黄色的窄衫长裙,肩上披着帛,头发想是没有尽干,只松松挽了一个小髻,正冲着本身嫣然一笑。
顾宅房舍未几,便只设了一个书房,顾延章不常回家,书卷也多数放在书院当中,这一处书房倒多数时候是季清菱在用。
转过身,东西两面窗顶吊颈下来几盆荷花,此时已是初秋,竟伸出零散几枝花苞,红白相间,绿红相绕,非常清爽可儿。荷花盆子乃是琉璃所造,透过外盆子看出来,本来盆中还套了另一个盆子,外盆养了几条小鱼,正欢乐地游来游去。
两人取了鞭子,复又骑马回家,才行两步,顾延章就忍不住问道:“这鞭子多少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