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江山万里[第2页/共3页]

“沈傲来了……”

沈傲道：“陛下为人刻薄，待人热诚，是个好人。”

赵佶黯然，暗道可惜，道：“你说得没错，这万里江山确是不好动笔。”

岂有此理，的确是岂有此理，朕如此待他们，他们却那里体恤过朕？公车上书的无数联名奏疏搬到赵佶的御案，赵佶的逆反之心随之而起，太门生越是要求赈灾，本来筹算从内库中拨出些银钱的赵佶当即变了个主张，你们不是要赈灾吗？朕恰好迟延时曰，看你们能如何？就是不让你们如愿！

杨戬不敢违逆，亲身去推了窗，一道冷风呼啦啦灌出去，让杨戬不由打了个颤抖，阁内的几盏宫灯虽笼了轻纱，也跟从着冷风急剧摇摆起来，随即燃烧。

赵佶叹了口气，将周刊丢在榻前，翻身坐起，对身侧的杨戬道：“外头的门生都退了吗？”

他虽是漫不经心，却又心潮起伏，辽使的事方才让他的表情愉悦了几天，但是接踵而来的江南西路灾情，让他的表情又黯然下去。

沈傲只好讪讪道：“写着写着就出来了，陛下要问门生如何悟出来，门生本身也不晓得。”

“江山万里，倒是一片空缺，这个沈傲，又不知在卖甚么关子？朕要亲身问问他。”赵佶心中想定，心力又被画纸上的行书吸引，抛开画不谈，单这画名和题跋的书法倒是不错，笔法刚毅婉润，兼有隶意，让赵佶一看之下，爱不释手。

“这般的人，理他何为。你看他穿戴蓑衣，身上滴水不沾，想必这几曰过得很欢愉呢！”

小内侍捧着画筒，揭开盖子，将一卷包了油纸的画儿抽出，又扯开油纸，谨慎翼翼地走到御案前，将画儿摊上去。

沈傲走近去看，带着浅笑道：“在一个风雨交集的夜晚……”

“他就是沈傲？哼，就是阿谁畏缩在国子监里的所谓的汴京才子？依我看来，他也不过如此。”

大宋朝虐待士人，不管是监生还是太门生，赵佶自问本身待他们不薄，特别是太门生，心知他们大多出身贫寒，隔三岔五，总要扣问一番他们的近况。如果下了雨，便会说气候这般冷，可教人送些衣物去，莫要让一些寒生们冻着，气候太热，也会叫人采买些生果去降暑。赵佶千万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的，完整不给他任何颜面的，就是这些太门生。

赵佶道：“好吧，朕就算是个好人，那么你也不必绕弯子了，到底想教朕做甚么？”

沈傲正色道：“门生不是来做说客，只是想和陛下请教画技，比方这江山万里图，是该赤地千里，还是其乐融融，这幅画，只在陛下的内心，陛下一念之差，便可让这幅画变成另一番模样。门生与陛下有些友情，是以也体味一些陛下的为人。”

沈傲道：“将军呈献上去便是。”从蓑衣中抽出画筒，交给禁军首级：“奉求将军了。”

沈傲笑呵呵隧道：“施助哀鸿！”

赵佶沉吟半晌，倒是点头：“朕只擅花鸟，万里江山……只怕真画出来，要教人嘲笑。”他倒是一点都不忌讳，谈起作画来，一点架子都没有。

赵佶道：“叫他出去，快……”言语中有几分不耐。

“沈傲？”赵佶面前一亮，表情顿时轻巧了一些，招手道：“将画呈上来。”

最后一句是个好人，让赵佶不由大笑，他传闻过直臣斥他远君子、信小人，是个昏君；听得更多的则是吾皇圣明仁武之类的话，但是一个好人，倒是向来没有人和他说过。

“哦，朕晓得了。”赵佶笑了笑，笑得淡然，带着几分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