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巧遇[第2页/共10页]

周昭自来不爱沾事非说闲话，听她两个咬起牙根儿，不着陈迹今后退了一步。

做姨娘的人，那怕本来甚么出身，现在是跪在主母脚下为奴为婢。邓姨娘在主屋独大了二十年，毕竟眼界见地小，没想到儿子结婚的时候，区氏才是主母，天家要尚公主，按例也要提亲，要纳吉纳征，而这些事情，皆得区氏这个正头的娘去办，她一个姨娘，还得仰仗区氏不要拆台，不然那公主也难娶进门来。

赵荡身量本就高，柜台内比外又高很多，他躬着腰，笑的眉眼弯弯，两手就撑平在那柜台上，嗓音仍还醇温和悦：“并不是掌柜，这家店原是我开的，不过我已经将它送给了我一名门生，明天来此，恰是筹办交代一下账目标题目。”

张诚还是云淡风轻的笑：“二哥当年在大嫂门前做秦叔宝的旧事，二嫂只怕还不晓得吧？”

实际上，当日李婆子先是意欲嫁祸给区氏，得逞以后便撞桌身亡。若当日果然如玉吃砒霜而亡，李婆子又一口咬定，区氏洗不掉毒害儿媳妇性命的罪名。

本来明天张君休沐，成果眼看午餐的工夫，又被传进宫去了。吃罢午餐无事，如玉又向来不喜昼寝，遂先到周昭院里去闲话了半晌，亲身看着她睡下了，又回房换了件轻凉的纱袄并襦裙，带着那瘦猴儿似的小丫丫与许妈，打了把油纸伞，三人一起出东门，要去逛一逛。

“父亲！母亲！”帘子撩起，世人皆昂首，出去的恰是张君。他穿戴深青色的纱袍，进门便是深深一礼，于人前，他向来都是呆板而又端庄，是如玉在陈家村向来都没见过的模样。

如玉眼皮都掀不起来，甩甩搭搭出了竹外轩，一出竹外轩立即挺背收胸，敛步而行，大要姿势做的充足好。

……

有一个作统兵的儿子，区氏也不怕张登，两人针尖对麦芒，独一个邓姨娘跪在地上嘤嘤哭个不断。忽而噌的一声游龙啸音，蔡香晚本是临窗站着偷瞧的，此时捏着帕子叫道：“怕是不好，公公拨了剑！”

再回竹外轩，隔帘见如玉睡的香沉，张君回身进了后院。

如玉一见张诚便是浑身的不安闲，对付着点了点头，还要拉张君走，便听张诚又是一声笑：“大哥不在，大嫂院里连个主心骨都没有，二哥该好好操心才是。如何我传闻大嫂病了，叫了好几次让你请个郎中，你都不肯？”

整日同起同寝，邓姨娘身上那一块肉张登不晓得，他转头寒目扫向邓姨娘。邓姨娘手捂着嘴，眼睛瞪的老迈，嘶声喝道：“何旺儿，你栽赃谗谄我，竟就不怕老爷剥了你的皮？”

她不说还罢，如玉故意细瞧，果然感觉邓姨娘这双眼睛仿佛有些像本身。蔡香晚又道：“我们公公喜好妇人手生的标致，邓姨娘一双手就够标致。你瞧那如锦，人生的实在浅显不过，一双玉绵绵的手，以是在公公身边服侍了七八年，一刻离不得。”

张登当然晓得那暗害如玉之人，必在这府中。他两道浓眉拧紧，眸闪寒光：“是谁？那院的主子？”

一念而起的杀机，再一念想到如玉，张君悄悄掩上门，毕竟，放了这小丫头一命。

王婆人精儿一样，当下也不放准话，带着如玉又逛了几处，不是与人合租一院，便是那院子又脏又破，天然代价便宜，可论清净整齐，仍还是那头一家最好。

这确切是有的事情，周昭当年写太小诗一首，豆蔻韶华小娇娥闺阁内无病嗟叹的苦叹，和着《楚辞》山鬼一文发了点牢骚，但张君是个直性的傻孩子，果然觉得周昭夜怕山鬼不能眠，恰他又在五庄观学得一身好轻功，因而学着门神秦叔宝一样，打瓦面长锏一幅，每夜窜到周府，守在周昭闺阁窗下，企图要替她赶走山鬼，叫她能好生安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