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修坝[第2页/共3页]
冯氏一起叫圆姐儿扭胳膊拽腰的怂勇着,在田梗上对正在解驴套与笼头的丈夫陈传说:“过会儿请那边正大人到咱家用饭呗,如玉家里就一个她三娘,又是个麻眼儿,不好总劳烦如玉做饭的是不是?”
陈宝儿本是在哭穷哭惨,说如何干旱如何难种,听了这话,懵了半晌以后才道:“若我们陈家村截了水,下流凭这溪流用饭的村庄只怕要焦急。”
陈宝儿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北方男人们的遍及边幅,脸大而黑,看面相风雅刻薄,实际上怯懦怕事又怕媳妇,民气倒是正的。他招如玉近前,离张君等人又远了几步,才悄声问道:“你如何把安康打发还镇上书院里去了?”
他跟这群人在一起,可全然不是坐在她家厨房里像条小狗儿一样眼巴巴等饭的不幸样儿。那袭白衣衬着他的挺肩落落,两手负着走在最前面,雕过似的姣美五官,瘦而修挺的身材,东风拂过期略略簇眉,如玉自打生到十八岁,也未见过的端方好相。
如玉叫他问了个不着脑筋,应道:“他是个门生,该当往书院上学的,我便打发他去了。”
张君固然不识稼穑,但总算为了考科举书读过几车书,关于水利,还曾著过非常出色的策论。天然也晓得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一座大坝。但他问这事儿,本来也不是为了修大坝,此时便微舒了眉头道:“也罢,大坝临时缓修。但是,溪流到那大槐树的处所,此时便能够拿四周的石头筑起一个小泉来,再改开水沟灌溉下流那几块地,便可缓了这大片春种糜子之急,你找小我,让他去办这事儿。”
本村的男人们也不过略看看都雅图图欢儿就走了,张君倒是重新到尾一起盯着,非得要叫老皮皮沏出一个能蓄水的小泉来。等小泉沏好了,又命陈宝儿指着他往各家的地里改水沟。如玉一大师子种完了三亩地,至晚拭净锄头犁头要归家时,老皮皮还在地里埋头干着,张君仍还在通衢上站了守着。
陈宝儿转头,在村里男人们中打量了半晌,才踌躇着,张君指了指老皮皮道:“我看他就很好,让他去筑个小泉儿出来,再改改水沟,那边也有他家的地,不算他亏损。”
张君打断了他道:“不过七八天罢了,也不全断,流一条小缝儿叫它淌着,只不必断了上面的饮水便可。”
如玉才在地头拿枯草拭净自家锄头,跑到溪边净过手上到通衢上,便见二伯娘魏氏与三妮儿两个已经走到了张君身边,正在那边与他笑谈着。三妮儿膀大腰圆声音也粗,那笑声便是远处改水沟的老皮皮都能听得见,也停了铁锹远远的望着这一处。
说实话,要不是陈宝儿这一番话,如玉还确切了解不了他的苦心。但他那日在东屋里交代安康那几句话实在太刺耳,她此时虽知他的美意,为了他的嘴坏,内心仍还带着气。想到此随即便道:“我也正要寻大哥来讲说此事,我看里正大人的饭食,就叫别家管去,我家安康的学业是再不能担搁的。从柏香镇到咱陈家村,七八里路程,有当时候,叫他在学里宿着好好读书,总比来回驰驱在路上的好。”
陈宝儿又招如玉往远处走了几步,四顾摆布以后才道:“你晓得我为何要将那边正大人安排到你家去用饭?”
言罢摆了摆手道:“就这么说定了,我今后到了镇上,至晚必会赶安康回家,你给里正大人把饭食必然要做好做邃密,一年五两银子,那才是你的端庄财主,别老盯着这几块薄田,啥也给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