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第2页/共3页]

彼时, 他已经是正三品的批示使了，即便仍需奉迎范直，也犯不着亲身跪在地上充当车凳吧？

万晋朝文官跟武官向来泾渭清楚。

杨萱站在原处稍顿半晌，俄然感受有些欢乐。

杨萱回绝, “不敢费事大人, 我家离得不远, 一刻多钟就到。”

萧砺垂眸，果见她挺直的鼻梁上沁了层薄薄的细汗，脸颊也因天热闪现出浅淡的红色，好像春季枝头盛开的野山樱，粉嫩娇柔。

杨修文笑着替他得救，“棉烟墨许是燃烧棉杆，棉花高贵，百姓做冬衣尚且不敷，怎能用来制墨？”

萧砺木着脸, 冷声道：“比来京都不承平, 你一个女人家，没事别在外头乱跑。”翻身上马, 悄悄地等着她。

杨萱猎奇地问：“松烟墨是燃烧松枝为墨，兰烟墨烧甚么，烧兰枝？那棉烟墨呢，是烧棉花？”

“出来得急，健忘了。”杨萱解释，撇下嘴，“你不是不准我出门吗？”

杨萱皱起眉头小声嘀咕，“太热了，一点儿风没有。”

范诚循名誉去，只见是个十岁摆布的女人，穿了件极浅显的青碧色绣粉白月季花袄子，梳着双丫髻，头上戴一只小巧的珍珠花冠，珍珠的光芒映托着她白净的肌肤柔亮津润，更赛过上好的羊脂玉。

杨桂底子听不懂，咧着没牙的小嘴傻笑。

杨萱看不过眼，笑道：“多谢范三哥指导，不过这墨该如何储存，如果干了怕裂开，如果受潮怕有墨霜。”

杨萱顿时明白。

刚才她想得出神，竟不知萧砺几时放慢了马速，竟然就在车窗中间。

此时太阳已经升得高了，地上热得像是着了火。

杨修文弥补道：“如果不放心，隔上十天半个月拿出来瞧瞧，放在阴凉通风处散一散。”

文官瞧不起武官，感觉他们粗鄙卤莽不野蛮，武官瞧不起文官，感觉他们假仁假义假狷介。

辛氏只得松开杨桂，道声好，恭敬地将范先生送出二门。

杨家乃诗礼之家，辛家更是江南驰名的书香家世，她们自小与文墨为伍，怎能够连这个都不懂？

“是, ”杨萱对付地应着, 扶了文竹的手上了车。

一复生二回熟，多见几次，便能够跟他探听一些朝政之事，如果两家能有来往就更好了。

只要贩子小民，可贵见到银子辩白不出真假，才会那样做。

杨修文靠近闻了闻，问道：“是兰烟墨？”

幸亏杨桂的精力实在畅旺很多，冲杨萱“咿咿呀呀”说了好几句话。

如果真的能成绩好了……

杨萱很有几用心动。

这一个澡洗完，奶娘和辛氏的衣裳都湿了大半。

杨修文亲身将他送出二门。

范先生先给杨桂评脉，又给辛氏把了脉，长长叹道：“不消我说，你也晓得是如何回事。孩子抱病，最揪心的就是娘，这不孩子好了，当娘的就盖病了。”

更不如大红色夺目刺眼。

特别还是个大热天，刚才他哭出一身汗，现在泡进温热的水里，竟是半点不哭不闹。

辛氏看了看，“仿佛是，难怪会哭闹，也许就是因为长牙。”让杨桂伸开嘴，对着窗口再看两眼，脸上终究见了笑，“应当是出牙了”，又密切地点着杨桂的鼻尖，“你这个小东西，得吓死小我，等你爹返来让他好生经验你一顿。”

杨萱眼尖，瞧见杨桂牙龈上两处白点，问道：“弟弟是不是要长牙了？”

另有，他要送她回家，应当是一片美意，可配上那副冷冰冰的神采，那份美意就大打扣头了。

范先生打发他的孙子过来，可不但仅是送药，而是奉上门来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