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第2页/共4页]

这时，门里传出个暖和的女声，“外头冷，都站在门口干甚么，快请阿姐和萱娘出去。”

“是呀，”陆氏接话，“我能够缝补缀补，统共就两小我，如何也能挣口吃的。”

辛氏颠末两个多月的苦日子，终究止了孕吐，精力畅旺了很多。她还是把制定礼票据的差事交给杨芷姐妹，她则叮咛着丫环仆妇或是采买过年用的灯火香烛等物品，或者拆洗桌布椅袱擦拭衣柜台面，每天忙得不成开交。

杨芷吃紧地跟上来，笑着道：“我记得贤能寺也有腊梅，不晓得开没开，等让李显畴昔看看，也求几枝返来插瓶。腊婢女味足，就不消熏香了。”

杨修文不在家，两人将梅瓶交给松枝后，独自去内院。

很明显这是成片的典房。

总之，两人力求做得尽善尽美，以减轻辛氏的承担。

辛渔笑一笑，“你瞧，娘舅的钱都藏在这里。”

杨萱打眼一瞧，面前约莫七八间院落，都是黑漆大门，粉红色墙面，青瓦屋顶，看着模样都差未几。

但素鸡是真的甘旨，周身烤的焦黄，筷子扎下去，滋滋泛着油花，看着很腻，咬起来却软嫩香滑，咸鲜适口。

不过两刻钟，便走到西江米巷，从巷口拐往北面，有条极窄的胡同，就是水井胡同。

杨萱趁机看清了她的打扮。

正中的碟子上便盛着半只素鸡。

今后他也会谨慎地庇护她，让她每天都笑意盈盈。

跟她印象里卤莽无知的他大相径庭。

杨萱只见过陆氏一次，就是回扬州奔丧那次。

“我不要，”辛渔腾地站起来，将银票塞回辛氏手中，“我有手有脚的，又识文断字，到巷口给人写信写讼书也能过得了活。”

车夫不敢赶太快，只渐渐走着。

“三娘舅!”杨萱开口号召，一面情不自禁地伸开双臂。

这日，杨修文早早上了衙，辛氏打发文竹将杨萱唤了去，悄声道：“你三娘舅进京了，你随我去瞧瞧吧。”

刚走到正房院门口，正见杨芷姐妹手牵动手，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学问应当是极好的，听父亲说，比大哥要胜一筹。”杨芷微低着头，脸上闪现出浅浅羞色，“家里倒是浅显，本籍是山东文登，圣上即位那年进的京，将户籍落在京里。父亲早已亡故，母亲还健在，另有一兄一姐。”

十年，二百两，合着一年二十两，一个月不到二两，倒是并不贵。

丁香色的素面棉袄内里套着天水碧的夹棉比甲，底下是姜黄色的夹棉裙子。平整的圆髻上插了支银簪，再无别的金饰。

杨萱想一想，将大红哔叽大氅换成了石青色棉布挂着灰鼠皮里子的大氅，将头上珠簪换成了平常的银簪。

辛渔胸口一滞，抬手揽住她肩头，低声道：“萱萱的情意娘舅明白。娘舅手里有银子，真的，娘舅这么聪明无能，哪能缺得了钱花？但是，现在不能暴露去，得过几年才成。”说罢，考虑半晌，拔下头上竹簪，悄悄一拧，簪头跟簪成分红两截，簪身竟然是空心的。

杨萱鼓着腮帮子说好吃。

幸亏陆氏气色极好，眉间眸底都带着欢乐，并无涓滴痛恨。

杨萱既惊且喜，忙问道：“现在去吗，他住在哪儿？”

西江米巷在刑部和锦衣卫卫所四周，的确不太远，可那边出入的人龙蛇纷杂，并非承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