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 163 章[第1页/共3页]

这倒罢了，如果两人未曾坦裎相对过，夏怀宁怎会画得那般逼真？

明天正月十八，明天就是十七，灯会的最后一天。

常常想起夏怀宁曾陪她弄月听她操琴，看着她罗衫轻解，萧砺心头就像吞了黄连般，苦得发涩。

钱多自说自话，“寄父嫌我们不从速找个媳妇立室，可题目是媳妇能从天上掉下来？就是掉也掉不到我被窝里……寄父偏疼大哥，说今后让小四嫂给大哥筹措一个，咋就不让小四嫂给我也筹措个？”

低了头悄悄吻她的额角，又吻她鼻头，最后停在她唇边，舔两下她的唇。

萧砺垂眸往身上瞧，靛蓝色绣着细细松针的夹棉袍子，是他外出时候杨萱新做的。靴子本来沾了土，是午餐前杨萱用毛刷蘸了水一点点刷洁净，又在火盆前烘干的。

萧砺鼻头一酸，差点落了泪。

异化着淡淡的茉莉花的芳香。

小厮刚将门翻开一道缝，萧砺“腾”地挤出来，三步两步进了屋。

程峪觑着他面色，问道：“如何回事, 内心不痛快？”

他能让着她，就是做牛做马地服侍她也甘之若饴，唯独……萧砺抿抿唇，终是不肯在程峪跟钱多面前说杨萱的不是，抬头又干了一盅酒。

程峪猜出几分，温声问道：“是跟杨女人闹别扭了？人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养着一大师子人，又每天为了你担惊受怕，你是男人，如何就不能让着她？”

萧砺怔一下，回身回到东屋，三两下脱掉身上长袍，钻进被窝，张臂将杨萱搂在怀里。

萧砺抿抿唇，侧头瞧见桌上的酒坛子，展臂捞过来，扯去上面的红布条，一把拍开坛口封泥，倒满一盅。

程峪正在家练字, 见萧砺出去, 放动手里羊毫, 笑问：“如何想起到这里来了，不在家陪杨女人？”

萧砺低声答复，“从寄父家出来，刘庭塞给我几张纸，是从夏怀宁屋里偷出来的，上面画着画……”

这个时候，灯市早就散了。

伸筷子又夹一块排骨。

“还不到晚餐时候，喝甚么酒？”程峪往墙边架子努努嘴, “前几天小九喝剩的半坛子。”

杨萱不自主地往他胸前靠了靠，低声呢喃，“大人如何才返来，吃过饭没有？”

本应当是累极困极沉甜睡去的，他却越躺越精力，脑筋里老是杨萱倚在门口翘首等候的眼神。

圆盘似的明月高高挂在天涯，照得窗户纸一片亮白。

“也行，有人做就成。”钱多嘿嘿笑着，待程峪分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罗汉榻上的黑影道：“我跟小四嫂借了四亩地，筹算在小沟沿开家酒楼，大哥跟我合股干，等盖起来你没事往那跑两趟，给我镇镇场子……对了，小四嫂承诺给我做的被子做好了没有？开春我得搬到小沟沿去住，她说给我烧炕。”

钱多“呸”一声吐出来，“我不舍得吃，明儿送给小十一吃。他吃过一次小四嫂做的菜，就每天念叨……小四嫂做的必定不是这个味儿。”

程峪默一默, 排闼出去, 掏一角碎银交给小厮旺财，“去竹竿胡同请钱多过来，再去买坛酒，别买烈酒，顺道看看有甚么卤味小菜购置点。”

萧砺一盅接一盅喝酒，完整不接钱多的话茬。

杨萱怔一下，踌躇着问，“是跟我有关吗？”

“吃了，”萧砺柔声答复，“本来说好一起逛灯会，萱萱等了好久？”

萧砺认命般躺下去，还是睡不着。

正说着话，程峪端了饭菜上来。

排骨没滋没味，总归是熟的，勉强也能入口。

又妒忌得发疯。

钱多跟程峪就着两道荤菜，一口一口渐渐抿着喝，萧砺没动筷子只捧着酒盅，一口饮尽一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