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页/共5页]
次日朝晨,那雨势还没停下,沈家三口人便出发往城外去了。
焚香祭拜完了,沈平在那边长叹短叹了一阵,又对着墓碑饮了几杯,瞧着雨势突然狠恶起来,一行人便往道凌观中去安息。
沈平本也爱寻访道友,这回跟清虚真人初见,虽说不上相谈甚欢,氛围也颇和谐。
沈夫人悄悄一叹,“昔日高贵昂扬,不过十几天里,就要从云端跌入灰尘。朝堂上是非翻覆,不过如此。若薛万荣留得性命,也许另有东山复兴之日,规复当日光荣,可他现在身故,昔日里结下的那些朋友恐怕就要去找薛凝母女抨击了。作孽啊。”
这倒是奇了,沈妱有些猎奇,“那此人是想护着他们呢,还是想就近报仇呢?”
沈妱惊奇的盯着雨幕里的徐琰,忘了他是高贵的亲王,忘了送把伞畴昔,也忘了……徐琰这类私闯女儿家住处的行动实在已很大胆。
沈妱没法扯谎,只能点头道:“原想救他出来的,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如愿。”
找父亲沈平吗?别人微言轻,能有何用?
那人技艺迅捷,沈妱背后又是经架,无路可退,顿时吓得傻了。
沈妱想着这个主张,夜里展转反侧,一时是镇静等候,一时又是担忧忐忑,毕竟这书馆的构思她之前只模糊跟沈平提过,沈平那边都感觉行不通,官府会乐意寒舍这块肥肉?
按理来讲,藏书充公后倒腾一番,普通会变成官府藏书,或者变个别例,成为书院的藏书,更甚者落入私家藏书。但官府藏书只供有限的人查阅,书院的藏书也只容学子借阅,外人倒是连看一眼的机遇都没有。
阴雨气候里各处都分外沉寂,就连沈家书肆的声音都冷酷了很多,伴计们或是打盹或是围在一起闲谈,倒是落拓。徐琰转个弯儿靠近沈府的院墙,心念一动,便飞身而起,悄无声气的进了园子。
藏经阁不算太大,沈妱徐行此中,耳边是内里雨打树叶的疾疏韵律,指尖是装帧精彩的经籍,渐渐走到最角落时却怔了怔——那边有一处经橱门敞开着,能够瞥见明黄色的经袋和零散堆着的经籍。
回到沈府后用过晚餐,沈平命人将前些日子沈妱母女俩盘点出来的书册搬到书房,父女俩一一查对,沈妱不免提起了《通玄经》的事情。
耳边是富有韵律的雨声,心中是教人通透的佛经,抄到这会儿,沈妱已是心如止水。
沈妱呆了一呆,那边徐琰却俄然咧唇朝她笑了笑。
不过薛家被抄,有件事却引发了沈妱的兴趣——薛万荣这些年汇集下来,已有藏书近两万卷,此次全都给充公了。
“这我如何得知。”沈夫人抚着女儿的发梢,“幸亏这案子已有定论,明儿我们去祭奠郑先生的时候,也能有个交代。”
那么,有才气主持此事的……或答应以尝尝徐琰?
幸亏端王殿下已经派人来了道凌观,倒是全面。
沈妱便带着石楠前去藏经阁中。
找姨父蒋文英吗?沈妱对这位姨父可体味得很,为官谨慎,以政为主,必定会感觉小女人家异想天开。他也一定肯为了这个“不实在际”的书馆构思,去跟盯着这块肥肉的本地官员们起胶葛。
他的脸上是少见的严厉,沈妱不由收起娇憨之态,乖乖应了。
沈妱眯了眯眼细细瞧畴昔,就见院墙上不知何时多了小我,他就藏身在院墙边那棵细弱的桂花树下,身上是一袭玄青色的衣衫,没有打伞,浑身早就湿透了。他却有种闲庭信步的悠然,坐在那边纹丝不动,仿佛是在赏雨景,又仿佛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