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截糊（一更）[第2页/共3页]

要说这柳姨娘也有几分运道，方才及笄，便给扬州城官宦人家买走了，展转几手，被送给了蒋宏生。

沈力强忍着笑，持扇的手指着小不点，挑眉道：“看你的模样也练过几年，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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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从待字闺中的令媛大蜜斯开端，就猖獗沉沦风华正茂的蒋振。爱恨胶葛了几十年后，蒋振没句声响就走了，如同拔河的那头弃绳而去，留下老太太在这头握着绳索茫然无措，紧着的心弦俄然一下子松弛，只余难过。这心神一松，身材各方面就有反应，因而头也昏了，手脚也倒霉索了，周身的弊端全来了。

蒋元青上前，抱拳道：“这位兄台，我是沈家大爷的妹夫，这是我的堂弟，可否让我们借过？”

蒋元晨瞟了眼来人的身板，悄悄用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比划了比划，最后老诚恳实的摇点头道：“不打。”

若这周姨娘截了糊低调些也就罢了，偏她恐怕旁人不晓得似的，一张血盆大嘴到处嚷嚷，非得让府里大家都晓得，男人只宠嬖她一个。对柳氏更是冷嘲热讽，话里话外都是她没本领，拢不住男人的心。

谁是蒋小弟？还来日方长，谁他娘的跟你来日方长？真是莫名其妙。这沈家到处是怪人，还是早点回家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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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元晨小脸一扭，心想你都要打我了，凭甚么要奉告你？

按例说守孝禁女色，普通平凡人家意味性的一两个月，若真有那孝敬的也只百天，那里当真得守三年。蒋宏生忍了两个多月，也就开了禁。

杜姨娘见女儿一身红袄袅袅而来，远远看着，非常可儿，忙上前把手炉递到欣愉手中道：“愉儿，姨娘给你筹办了燕窝粥，用上一点。”

大老爷，二老爷见母亲精力不好，府里又守侧重孝，叮咛过年简省些。即便如许，顾氏也忙得脚不沾地，大到庄上的收成，过年的节礼，祭奠用的物品；小到太太，蜜斯，姨娘们的新衣，金饰，一样样，一桩桩，都是事，还得操心着女儿，儿子的身材，天然再无多余表情去对付二老爷。

欣愉交代了几句，方才拜别。

蒋元青凝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沈力这号人物是谁。这会席面快开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弟弟便往前走去。

蒋宏生此人，平生只为一个女人魂牵梦绕，朝思暮想，乃至于展转反侧，夜不能寐。此人便是顾玉珍。别的女人对他来讲，便成了可有可无的安排。

蒋元晨灵机一动，脸上又暴露了天真的神采，嘿嘿一笑道：“大哥，不能因为狗挡了我们的道，我们也挡着狗的道，我们绕路走吧。”

……

本觉得凭她的姿色手腕，定能迷得男人神魂倒置。那里推测蒋宏生在女色上极其自律，要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只一妻一妾，即便是风情万种如柳姨娘之类，也只是浅尝即止，从不动情。

大老爷，二老爷经常陪在中间，端茶递水，偶然趁着阳光恰好，扶着老太太在园子里走上几步。

蒋宏生听罢，只淡淡道：“不消理睬她，你过你的日子，短了甚么，尽管跟我说。”

“小哥哥，以大欺小，胜之不武！等我长到你这般大时，我们再比过。”

柳姨娘得了蒋宏生，就比如饿狗叼住了一根肉骨头，那里肯再等闲撒嘴。且这根骨头要卖相有卖相，有重量有重量。鸡鸭鱼肉也吃，绫罗绸缎也穿，一屋子的丫环婆子前呼后拥，她一个风尘女子，放眼望天下，到那里还能找到这么好的肉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