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峰回(二更）[第1页/共3页]

欣瑶歪在床上，懒懒道：“让莺归出去，我有话要问，让淡月守着门。”

欣瑶考虑道：“莺归，你的身量与三姐姐相差无几，你拖她上来时，按例是不轻易的，你有何感受？”

“只是本日这事，老太太是事前就晓得呢？还是借势而为？如果前者，只怕有一，便有二，母亲这正室的位置迟早是她们的囊中之物；如果后者，母亲本日受些委曲，倒没甚么大碍。”

蒋宏生闻得惊叫回过神来，见顾氏伏倒在地无声无息，心中生出无穷的惊骇，痛如刀割。

莺归回想道：“蜜斯，奴婢跳进湖里时，便沉下去找，几个来回方才发明那湖岸边甚浅，三蜜斯闭着眼睛也不挣扎，任由奴婢拖着往岸边走。蜜斯晓得奴婢从小在乡间长大，村庄里小河塘就有好几个，按理说，落水的人常常会惶恐失措，死命抓住统统能够抓获得的东西往下拽。”

莺归深思半晌：“蜜斯，你说心湖的满池荷花怕是要开了，今儿天风凉，特地绕道去瞧的。”

老太太见局势所去，若再一意孤行，怕到时没法结束，平妻就平妻吧，总比妾来得强，今后再渐渐图之。

蒋宏生见年老迈嫂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俄然笑道：“大夫诊出来是喜脉，才一个月，有些血气两亏。中了暑，方才晕倒，吃几补助药就好了。”

蒋欣瑶洗了澡，就着小菜，喝了几口稀饭，才缓过神来。

冬梅道：“这就是了，蜜斯常日里午后出门，要么往秋水院，要么往二蜜斯处，看来蜜斯的行迹定是有人偷偷告诉了三蜜斯。”

“老太太，二老爷正值丁壮，现丁忧在家，来日总会复仕，我朝还没有官宦人家娶平妻这一先例。媳妇固然身处内闱，也晓得以夫为天。二老爷的出息，蒋家的昌隆比之媳妇的得失，更加首要，媳妇还是那句话，愿自请下堂，以解老太太之忧。”

欣瑶嘲笑道：“是不是，等明日里李妈妈一查便知，逃不过那几个。是我粗心了，想着都不轻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莺归，你顿时给二蜜斯送些个活血化淤的药去，二姐姐今儿跪了半天，怕正需求呢，快去快回。”

似一记铁拳重重的捶在蒋宏生的胸口，痛得他撕心裂肺。

弹指十多年，一晃而过，芳华流逝，她终是要拜别了。当年桂花树下的嘻笑烂漫的女子，终是化作了一道利箭，狠狠的刺向了他的胸口，血流如注。

欣瑶俄然直起家：“对了，那天在游船上，三姐姐给大嫂拉走后，我们俩个仿佛提及过这个话。”

管家领着大夫仓促前来，半柱香的工夫，才由蒋宏生亲身送出来，当下开了方剂，着人抓药。

李妈妈悄悄掩上房门，回身道：“蜜斯，莺归返来都说了，真真把妈妈吓坏了，这三蜜斯常日看着也就娇纵些，现在看来，真真是心狠手辣啊。”

“一个小小的扬州知府，我还未放在心上，大不了这官不做了，你看可好？”

莺归心下明白，给蜜斯道了个福，便仓促而行。

莺归一拍脑袋“对啊，蜜斯，恰是那日。你说这河水真清，我接了句，乡间的水才清呢，小时候，我与弟弟老是背着母亲偷偷下河。”

掌灯时分，蒋欣瑶回到听风轩，李妈妈几个早就等得孔殷火燎，见蜜斯一脸疲色，忙上前服侍。

世人哪推测看着轻荏弱弱的顾氏会说出如此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不由面面相觑。

李妈妈奇道：“是不是三蜜斯真的不想活了？”

欣瑶目光一挑，叹道：“是功德，又不是功德。今儿的事情让我明白了两件事，头一件，便是老太太早就想让母亲让出二房正室的位置。祖父一去，老太太再无顾虑，且看她一意孤行，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劲，怕这设法已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