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闲话[第1页/共3页]

下人房内，几个劳累了一天的丫环正躺在床上说着闲话。

淡月吐了吐舌头，暗道大户人家的端方就是多，却笑道：“太太要唤作老太太，大奶奶唤作大太太，大爷唤作大老爷。放心，错不了，都记取呢。莺归姐姐，你快与我们说说蜜斯的事。”

淡月连声拥戴道：“不就是仗着老太太吗，有甚么了不起？狂成那样，把稳报应。阿谁三蜜斯，给她端茶，一脸的不欢畅，还说‘这么个破处所，要甚么没甚么，就是喝口茶，也能喝出个土腥味来。’”

微云笑道：“嗯，那天在院子里遇着，二太太还问我蜜斯平常做些甚么，爱吃甚么，问得可细了，声音也好听，轻声轻气的，吓得我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惊了她。”

淡月一脸恋慕道：“莺归姐姐，你是蜜斯身边的红人，蜜斯一日都离不开你，我们几个，就不晓得有没有福分跟在蜜斯身边。”

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蒋宏生这官方才做得有些个滋味，父亲归天，不得不守祖制丁忧，心中多少有些遗憾。老太太这一点拨，稍稍定了心。

……

此言一出，屋里稍许沉默，三人想着今后的出息，都有顷刻间的恍忽。

实在周姨娘长得也算得上清秀，只因耐久涂脂抹粉，日日盛妆示人，再好的根柢也经不起折腾。

她周秀月从不信命，总有一天，她要高高的站在顾氏面前，低着头冷冷看她。

微云一想到老太太不怒自威的模样，有些后怕道：“转头我们避着些。”

一提起周姨娘，淡月的脸上便有了些愠色，嘲笑道：“莺归姐姐，我瞧着，那周姨娘看我们二太太、蜜斯的眼神不对，喷着火呢。可不得防备着些？”

边上的微云忙道：“是啊，莺归姐姐，蜜斯人好，对我们下人也好，谁不想跟着。淡月她也是怕蜜斯不带着她。”

微云、淡月两个因冬梅见她们二人在六人中较为超卓，与莺归一道亲身带在身边，故三人同住一室。余下碧苔，轻絮，芳新，梧桐几个住在隔壁。

想起一年前阿谁成了形的男胎，周姨娘悲从中来，心中的恨喷涌而出。她就不信，那顾氏就如此好命，永久胜她一筹。

周姨娘本身姿色就略逊一筹，加上年长两岁，一年前又落了胎，一向未曾调度过来。

微云嘲笑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她啊，是妒忌我们太太比她长得好，我们蜜斯比三蜜斯长得好。”

当然，这只为其一。

淡月忙道：“莺归姐姐别怕，我们私底下说说，有谁能听到？这都雅欠都雅，可不是我一人说的，都长着眼睛呢。周姨娘傲气着呢，见着大太太，二太太，也不可礼，斜着眼就畴昔了。那三蜜斯，也不给嫡母存候，一点子端方也没有，真真气死小我。”

周姨娘大风雅方摆出一副官太太的模样，今儿请人赏个花，明儿赴宴听个曲，后儿游个园，忙得不亦乐乎。

陈氏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看来等回了姑苏府，得好好跟弟妹说道说道。

老太爷归天守孝，你说你一个姨娘在重孝期间盛饰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算如何回事？别说别人，只蒋宏生一个冷冷的眼神，就够她心惊胆战半天。

再说那小的，蒋家嫡出的三少爷，老太太最小的孙子，往二老爷身边一站，世家亲朋谁不嘉奖几句聪明聪明，一表人才。本身的航哥儿硬生生被挤在一边，倒成了烘托，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蒋宏生又向母亲说了然向朝廷上书丁忧的事。

顾氏这几年因着当家的启事，举手投足间仪态万方，气势实足。加上身材调度恰当，表情顺畅，脸庞儿光亮，嘴唇儿红润，更加显得年青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