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第1页/共3页]
本来冷峻的脸上已经覆盖冰霜,燕疏扭头,目光仿佛能穿透屏风中转吕付,倒是对天子道:“别碰。”
吕付说话还是不紧不慢,腔调安闲降落,高大的身躯刚好投影在斑斓屏上,让屏风另一面成靖帝气得不住颤栗:“反了,你果然也反了……来人,给朕――”
忽地,却有一只惨白的手在半空中蓦地握住成靖帝的手腕。竟然是燕疏,足足七八步的间隔,他在世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刹时,一下到了成靖帝中间。
燕疏只道:“大燕的元帅,你现在无妨开诚布公,为甚么孝元皇后当年遗留在匈奴虎帐的物件,赫沫尔的收藏,会到了你手里?你和匈奴,是甚么干系?!”
他厉声道:“吕付,朕的江山被你姓吕的闹得天翻地覆,你倒是还敢返来!”
但是,吕付却轻描淡写地移开了视野,将目光锁定了燕疏,浅笑道:“刚才是你发问?”
吕付十年前初掌大权,曾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本日除佩剑,着官服,不比昔日放肆气势,反倒更加令人惊骇。一起走来,他还时不时与兵部尚书谈笑几句,神态轻松,仿佛半点没发觉宫廷当中的剑拔弩张、暗潮澎湃。
十八年前孝元皇后入匈奴虎帐构和,前后长达半个月,还在匈奴虎帐产下了孩儿,一些贴身物品遗落在匈奴军帐再普通不过。传言赫沫尔当年被孝元皇后的风采所佩服,心生倾慕,情难自禁之时,常拿出孝元皇后用过的东西排解相思。
此时,成靖帝终究找回了神,怕被人抢走似的从赫连风雪手中一把抢过漆盒,气愤呵叱:“吕付,你狼子野心,究竟想要做甚么!”
屏风一倒,仿佛是最后一层假装被戳破,统统人绷紧了神经。
一室沉寂,世民气胆俱裂,成靖帝呆在原地,几近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
吕付伤害地眯起眼睛:“我吕氏的一门的惨案,可与你有关?”
吕付一目十行看完了奏折。第一本,是说外戚刺杀太子;第二本,吕怒率开封府兵造反。总之证据确实,铁上钉钉。成靖帝气势汹汹地冷哼一声,又一柄长剑“铮”地一声落在地上,恰是太子遇刺时吕氏所派的刺客留下的“罪证”。
御书房是天子常日措置政务和读书的处所,面积同妃子的寝宫普通大小,里里外外,足有好几间。沈云卿被留在门外,王安固执拂尘领吕付出来,到了阁房,却见一座华丽的斑斓四扇屏摆在正中间,将屋子一分为二,挡了天子的龙案。
未想天子乍见这个华丽的乌黑,浑身一震,屏退了要触碰的侍卫。
“微臣惶恐。”却没有惶恐的模样,吕付说,“还不知臣犯了甚么罪。”
统统人仿佛明白了甚么。
燕疏一把甩开天子的手,表示赫连风雪合上漆盒,不再去看母亲的遗物,他冷冷道:“元帅想如何?不如直说。”
吕付又笑了笑,漫不经心点了点头,仿佛是承认了狼子野心这个说法。
“皇上,臣如何会反呢?”吕付蓦地出声打断成靖帝,他身上有种枭雄的派头,气度如山:“臣千里迢迢,是来为陛下贺寿的啊。”
一时候室内惊得落针可闻,吕付笑道:“楚人善制漆,也多用漆器。皇上该当不陌生,这漆盒上镶嵌的夜光螺,只要明州才产。当年皇后娘娘赴京入宫,所带的陪嫁物件中,便有这么一整套保重的螺钿漆器。”
说着,就从袖中取出了一管螺钿漆盒,嵌了交叉的金银丝,构成活泼的鸟木虫鱼图案,三寸长,两指宽。吕付将漆盒递给赫连风雪:“陛下在拿下我之前,无妨先看看这件寿礼可合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