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五鼓初起[第1页/共2页]
“可朕瞧着,诸位的私心,仿佛与朕,相去甚远。”
“两个月来,朕啊,就一个字,累。”纳兰瑞叹了口气,“诸位瞧着也蕉萃了,大抵也累了吧。”
“现在一百年畴昔了,现在,更是大争之世。”
“朕,并非成心贬斥诸位。诸君辛苦,朕亦看在眼里,如果当真不堪,只怕,朕连这两个月的天子,都做不满吧。”
“朕得继皇位,实属拨乱归正。定贞观为年号,便是欲以彰天下。朕啊,想做个流芳千古,先人奖饰的明君,这便是朕的私心,毫不掺假。”
国舅爷王钰被他这话明显狠狠刺了一下,抱着拳,嗫嚅一刹,到底还是无言以对,只能垂着头站在一旁。
“朕,想叫你们展开眼,去好都雅看,暴露耳朵来,给朕好好听着。”纳兰瑞广大袖袍一挥,“国有内忧亦有内乱,而你们,一个个整日里除了在这朝堂上计算自家蝇头小利,小我荣辱得失以外,放了多少心机在这楚国,在这天下?”
纳兰瑞勤政,方一即位,便规复了五更早朝的祖制,兼之他初登大宝,千头万绪,尚未厘清,一应重臣,皆是时不时便被他留下,直至二更方得回府。
“陛下,臣等惶恐。”纳兰瑞话音刚落,站在群臣前头的吏部尚书王钰,便抢先跪倒在地,他这一跪,还是处于板滞状况的群臣,倒是醒过神来,跟着他便也一迭地跪倒在地。
“楚国,入则法家拂士,出,另有敌海内乱。可便是如此,却仍叫人有,生于安乐之感。此点,倒是朕感激诸公,在这大争之世,谨守为为人臣者之德行操守,叫大楚国力昌隆,百姓无性命之忧。只是,这还远远不敷。远远不敷。”
听了他这收场白,胆量小的官吏,亦是悄悄颤栗,不知这御座上的人,还要说些甚么。就连一向微低着头的玄昂,都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去瞧苏晋,可苏晋却还是那副姿势,仿佛甚么也没听到似的。
虽已暮春,夏季将近,可五更时分的长平城还是是半阴沉着天。
一时群臣之间,皆是传播着如许句话,“服紫着红,目不见日”,讲的便是官位贵重之人现在很有些劳苦的日子。
“朕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便想,为甚么这么累,但是想不清楚。前日,朕去给太上皇存候,太上皇一语,倒是点拨了朕。”
听得纳兰瑞开口,殿中群臣,更是一时拿不准他此时心中所想,皆是拿目光去瞧苏晋,希冀从他脸上瞧出些端倪。只可惜,苏晋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端坐在自个的椅子上,脸孔神采,视线低垂,倒像是在闭目养神普通。
“谁可解忧?全赖诸君。”纳兰瑞见到底下群臣神采已动,便也是见好就收,收住了话头,“朕啊,可贵与诸位掏心窝子说几句话。望,诫之勉之,勿负所托。”(未完待续。)
“既然都不开口,朕便同诸位说说话。”见底下一片寂静,纳兰瑞唇边勾起一分一闪而过的笑意,可出口的话语,还是冷硬非常,“朕啊,即位也有两个月了。做王爷的时候,不敢肖想这个位置。现在坐了,也觉着,没旁人说的舒坦。”
一时朝廷上,竟是鸦雀无声。御阶之上,纳兰瑞背对群臣,负手而立,广大袖袍,在手边垂落。
“平身。”纳兰瑞这一声平身,倒是说的非常倦怠,那有些冰冷冷的语气,无需太多情感,便叫底下臣子,发觉上头天子的情感不佳。就连以手捏着袖中奏本,筹办立时参人一笔的御史,也顿了顿脚步,不敢在此时上前。
“陛下驾到!”太和殿前,一声尖细嗓音,划破叫人昏昏欲睡的天气,着玄色龙袍,未加鎏冕的纳兰瑞,便坐到了上首的龙椅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