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辞京[第1页/共3页]
秦南也失声唤道:“大哥——”
“轩儿,这两日你的母妃因为舍不得你,老是哭哭啼啼,我也想让她去安荣,和你外祖一家团聚。但你母妃却执意不肯……”
岸上一行人,居中是一老者,身高体阔,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恰是轩王的外祖父,年届七十的定国侯秦飞鸿。
像,太像了!
老侯爷拉住轩王的手,高低打量。都说外甥肖舅,这孩子和秦东年青时有九分像。五官长得神似,只要下颌不似秦东那般棱角清楚,而是比较圆润,随了他的父皇。气质上,秦东更具武将的刚毅豪宕,而轩儿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
秦老侯爷只觉心神恍忽,“东儿,是你返来了吗?”
曾经胖嘟嘟的、软乎乎的小手现在刻薄有力,骨掌清楚,指肚充满薄茧,手背上有几道深深浅浅的疤痕。
夏璟轩的身材较着僵了一下。
“轩儿六岁生辰,父皇送你玉笛。君子比德于玉,曲赋令人忘忧,但愿我儿能成为谦谦君子,岁岁喜乐无忧。”
夏璟轩幼年时吹奏这首《将军令》,感受的曲直中的澎湃之意,是奋发民气的气势,是将军的意气风发,所向披靡,建功立业,视死如归的豪情。但本日,在这薄雾当中,江水之上,他却俄然体味到少时未曾感受过的悲惨。
听儿子这么说,恒帝神情有些无法:“轩儿,刘家三番五次害你,父皇护你不住。父皇揣摩着让你离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本日你打伤了大皇子,恰好做个离京的由头,刘家也说不出甚么。达到安荣后,有你外祖父护着,刘家再想害你,也没那么轻易了。”
秦老侯爷俄然紧紧的抱住了夏璟轩,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孙公公掌了灯。恒帝看清是儿子,愁苦的脸上暴露一丝欣喜:“轩儿,快到父皇身边来。”
如果说母妃是父皇的青梅竹马,是他平生中的挚爱,那么淑妃便是父皇生射中可贵的知音,是少有能了解他悲苦的人。
第一次,他终究了解了阿谁软弱而又无法的父亲,体味到了贰心中的悲怆苦楚……
恒帝喜丝竹、精乐律、善曲赋,对笛音尤其爱好。每日晚膳以后,便教儿子学笛,夏璟轩聪明,两年的时候,便已初通乐律。
说完,站起家,一咬牙,疾步出了御书房……
“轩儿,你怪父皇了吧?实在,让你分开都城,父皇也舍不得。”
近在天涯,夏璟轩起家昂首之际,劈面三位父老,不由都倒吸一口冷气。
屋内黑漆漆的,没掌灯,但夏璟轩是习武之人,远远便瞥见恒帝正闲坐在黑暗中,神情懊丧,不知坐了多久。
“也好,母妃就劳烦父皇顾问,请父皇必然护好她。儿子就不向母妃告别了,免得又惹她悲伤。”
轩王是带着懦夫一去兮的豪放分开都城,乘船沿贯江逆流直下,去往安荣的。
恒帝二十八年秋,十月十二,夏璟轩乘船离京。
入夜,江面上升起一层薄雾,轩王展转难眠,便拿出玉笛,登上船头,了望沿岸的风景。
一起上,氛围里缭绕着江南特有的水润气味,还异化着不着名的花草香气,半搂着外祖父,听着他或长或短的鼾声,夏璟轩一扫之前的难过,感到久违的心安……
“外祖父存候心,我今后就是您的东儿,我会代替大娘舅,好好贡献您的!”
当时父皇慈爱的将他举起,抱在膝头,展开他的小手,将玉笛悄悄拢进他的掌心。
这是六岁生辰时,父皇送给他的礼品。
十月十七,巳时刚过,船队靠近安荣,轩王乘坐的大船率先驶入船埠,停船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