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七。承诺[第2页/共3页]

谢怀安一怔，又从速改口：“我都不晓得你叫甚么。”

谢怀安说不过她，干脆不吭声，埋头吃饼吃肉，蓁蓁也不催他，只将那小玻璃瓶子里的洋酒抱怀里暖着，谢怀安一伸手，她就将酒液斟在瓶盖里给他。谢怀安将瓶盖送到唇边，一股辛辣的酒香混着她身上好闻的花香扑鼻而来，酒都是暖的，喝入口中滋味非常。

劈面一个脏兮兮的丁壮男人嘿嘿发笑，对蓁蓁道：“美意的太太，您明儿还来呢吧。”

“明天没有了，”谢怀安摊开手：“再说了，老爷我也不是来牢里搞慈悲的，轮着谁算谁，都别闹。”

谢怀安道：“我总得晓得仇人是谁。”

谢怀安从速道：“瞎扯甚么，甚么太太。”

谢怀安看他浑厚俭朴，心生好感，成心招揽到纱厂里当个看门的或搬货的工人，但这决定不必这么早就定下，反正他一时半会也出不去，恰好多看看其人操行。

谢怀安辩论道：“可我总得晓得我要去提谁的亲。”

谢怀安哑了半晌：“我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这才见了两面，你都不晓得我叫甚么。”

谢怀安道：“你听他胡说，他还关着呢，拿甚么服侍我。”

那女人又笑了，还催促他趁热吃菜，她带来一只全聚德的烤鸭，食盒里放了两只手炉，第一层一个，第三层又一个，一起煨过来，乃至于翻开食盒的时候，菜都还冒着热气。

蓁蓁仿佛是等不及了，在牢房的栅栏上拍了一下：“你是不是要娶我？”

谢怀安不肯接：“你都不问我娶过亲没，如果我家里有老婆呢？”

蓁蓁又笑了起来：“谢公子，我们但是过命的友情，说个闺名算甚么，并且被你这么一搅，大师都晓得我被洋人轻浮了，背后戳我脊梁骨的大有人在，还介怀一个闺名？”

谢怀安叹了口气，评价道：“不诚心。”

谢怀安抿了一下嘴，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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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安“嘶”了一声：“闺名如许随口说，不太好吧。”

蓁蓁给他鼓掌：“不错，你如果老诚恳实在梨园子里待下去，没准现在都成角儿了。”

谢怀安又倒抽了一口寒气：“你……”

蓁蓁又陪他说了两句话，便提出告别了：“我明天还来看你。”

蓁蓁笑眯眯地看着他：“没干系，我不怪你，不就是一个名誉么，毁了就毁了，大不了再不嫁人就是。”

各牢房里都在噼里啪啦的拍掌，谢怀安不常听京戏，蓁蓁看起来也是一知半解，而其他的犯人则是压根没如何听过好的，是以都分外恭维。那人收了势，对劲道：“如何样，老爷，蜜斯，咱这两下子还不错吧。”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恍然有几分滑头的模样，又补了一句：“只要你有。”

蓁蓁理所应本地点头：“本来能压下去，但是为了救你，就只好说实话了。”

他不说话，蓁蓁也不开口，牢房里满盈着酒香肉香，引得其他犯人大喊小叫，谢怀安吃了个八分饱，拿了蓁蓁递给他的水囊和帕子擦手，趁便将剩下的鸭肉卷饼扔给隔壁牢房里的人，劈面有人不对劲，直呼着要谢大老爷赏口粮。

那边从速答允：“必定的，那是必定的，您就放心吧。”

“我都求着你去我家提亲了，还不诚心，”蓁蓁想了想，从颈子里摸出一枚玉锁片，摘下来递给他：“这是我从小就带着的，送给你，这下够诚心了吧。”

她五官都浅显，唯独这一双眼睛实在是标致，带的整张脸都灵动起来，所谓明眸善睐，约莫指的就是她如许的眼睛，谢怀安老是趁着与她说话的机遇盯着她的眼睛看上几眼，被蓁蓁发觉出来，因而那双眼睛愈发光彩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