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红芷[第1页/共3页]

未等她出声，沈氏的房门却翻开了，林二郎佳耦走出来。

梅雪嫣一向未吭声，冰水浸湿了她的棉袄，如坠冰窖，冷得彻骨，她的嘴唇发紫，身子冷一分，心就寒一分。

林二郎恍然大悟，目不转睛地盯着梅雪嫣，站在北风中瑟瑟颤栗，身子肥胖摇摇欲坠的模样，令人顾恤。

陈婆子和梅雪嫣的手里各拿一件，梅雪嫣手里的枕巾只差鸳鸯的羽翼了。

沈氏不耐烦地甩手说道：“是啊，你回院换身衣裳吧，到时候抱病了还不得费银子？”

不过半晌，外头传来脚步声，来的是红芷，梅雪嫣将手中的绣件放回竹篓子，用宽布挡住，免得她瞥见又生是非。

梅雪嫣女红只能说尚可，这大部分都是陈婆子熬夜绣出来的，梅雪嫣经常见她在灯下揉眼睛，比来她看东西都目炫重影，她费经心机做的绣工，别出了岔子。

一金一红两条锦鲤在石缸里头迟缓地摆动尾鳍。

沈氏转开话题，对梅雪嫣的落魄杜口不谈。

“不会，还得亏刘氏绣坊的当家娘子发善心，给出这么高的代价，就是时候赶了一些，今儿必须托付。”

红芷撂下一句话，帮那仆妇一起敲击冰棱，白日阳光一晒，冰棱熔化，滴滴答答的影响人出入，万一掉下来轻易伤到人，那仆妇将碎冰盛在木盆子里，倒入水沟。

“雪嫣啊，过几日便是老爷的忌辰了，要很多纸钱纸花，娘说不能让外人剪，显得没诚意，但是嫂子管家，忙里忙外，你归正整天闲得慌，此事交给你来办吧！”

她是个下人，不管红芷如何威风，这都是没法否定的究竟，夫人是最忌讳以下犯上的。红芷脑筋聪明，不然也不会被沈氏正视，硬生生将内心窝的火憋住了，如果被夫人晓得了，她决计讨不了好。

下了两夜雪以后，北风一吹，屋檐下结起了冰棱子。

“见过哥哥嫂子。”

红芷动手暴虐，沈氏看戏，林二郎肮脏心机，尽收眼底。

梅雪嫣奇特，沈氏忙着在林二郎身边打转，这时候找她何事？

梅雪嫣心念一转，想到林二郎比来回府了。

“雪嫣啊，你来了，恰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林二郎本就是色坯子一个，在外头红花绿柳不说，府里头有些姿色的丫环，他都会脱手动脚。梅雪嫣固然不算绝色，可身姿纤细，跟发福痴肥的沈氏比之不足，何况腹有诗书气自华，梅雪嫣身上的书卷气，就算是在小家碧玉中也独具一格。

内心仇恨之下，红芷看动手中的木盆，鬼使神差，将盆子往梅雪嫣身上一泼。

林二郎却饶有兴趣地挪不开眼睛，这小娘子固然狼狈，可站在那儿自有一股神韵，我见犹怜。

梅雪嫣转头瞪着红芷，她不是菩萨，也是有脾气的，她能够不在乎红芷放肆放肆，可没防备到当年阿谁胆小的小女人，竟变得如此暴虐。

渐渐的，也就再也反面梅雪嫣搭话，垂垂陌生了。

“少夫人还没返来，你等着吧。”

“少夫人让我来唤你，你跟我一起去吧！”

红芷看她狼狈的模样，内心畅快又有一些惊惧，倒不是愧意，而是怕人晓得后群情她。

红芷接口说道：“那你总不忙吧？我已经交代了陈婆子，这件袄子是我本日要穿的，你们是想让我出丑吗？！”

林二郎发问，他跟梅雪嫣没打过几次照面，没甚么印象。

没有多想，梅雪嫣跟着红芷穿过一条走廊，到了沈氏住的院子，这里才有林府的气度，雕梁画栋，院子外边置了两个石缸，里头种着浮萍，只是这气候，莲叶是活不成的，水里头只剩下了一些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