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零捌】巧言辩[第1页/共4页]
“摆布我吃不了亏。”楚衡笑意绽放,伸手捏了把五味的脸颊,又命白术摆上文房四宝,“待会儿你们去做一件事。”
只是,楚衡垂眼低笑,折磨死前任的这个仇他占了这个身子,总归是要帮着报上一报的。想着之前看书时候,看到的关于“楚衡”的死因,他更加感觉能跟楚家分清楚干系是件极好极好的事情。
楚衡眉梢稍动,咬唇点头:“儿并未胡言乱语。姐夫的脉象确切不大好,如果阿娘不信,无妨去请信得过的大夫来。总归……总归是一家人,有些话,儿实在不必藏着掩着。”
楚衡站在廊下,看着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拢了拢裘衣,呼出一口气。
“三郎醒了?”廊外属于楚大郎的脚步声方才走远,五味就进了卧房,“我去让阿兄筹办醒酒汤。”
瞧着坐在地上晃来晃去,半醺的少年郎,旁人只顾得上心底暗笑,倒是半点舍不得吵架。
“十四岁那年,殿试。儿想的是光宗耀祖,可伴随儿赴燕都赶考的小厮,却在儿的吃食里下了泻药,导致儿殿前失礼。幸亏圣上彀开一面,儿捡回一条命。可这事,儿苦等多年,仍旧未曾从阿爹阿娘口中获得解释。”
“三郎要我们做甚么?”
楚大富叹了口气,本想这事作罢,可再看妻女的神情,他咬咬牙,摆手道:“摆了,摆布你已经分出去了,早点回山庄吧。”他说着要让楚衡退下,见这个庶子满脸悲哀,又追了句,“别云山庄与田产虽已交予你打理,地契房契也皆到你手中,可每年仍需将部分收益交给楚家。”
楚衡双手渐渐攥起拳头,脑海中那些属于前任的影象翻江倒海。他原是天生一副笑唇,可这会儿那似笑非笑的唇角紧紧抿着,眼神中透着苦涩和有望。
“扬州城,楚家郎。宗子雍,米谷粮。三子衡,少驰名。独一女,嫁陈郎。陈郎疾,三郎断。楚娘怒,逐手足……”
“八岁那年,儿过孺子科,即便是《孝经》、《论语》,皆能倒背如流,且是全通。论理,儿该被授以官身。但是,那年,阿娘以儿体弱,兼之祖父过世为由,送儿入寺守孝,以此推却授官。”
他让白术防备着别让人进西厢,怕的是廖氏的人,却没成想,廖氏没派人过来,倒是楚二娘先让丫环来探了个路。
楚衡暴露惭愧的神采:“之前在山庄时,跟着四周的游医学了些许的医理,特地做体味酒的药丸备着。方才在西厢吃了几颗,又眯了会儿,就醒了。”
这些事他作为一家之主,天然都是知情的。这个庶子过分聪明,今后如果出头的短长,只怕会压过嫡子一头,便是为了嫡子,他也不会禁止廖氏的作为。
楚二娘与陈四郎结婚两年,未曾怀上子嗣,楚家天然不会说甚么,可陈家早有不满。因这楚家的名誉,这才没往陈四郎的房中塞通房侍妾。
白术为他披上从山庄穿来的裘衣,替代下楚大郎那身过了时的衣裳。因才睡醒,楚衡顺手抓了两把头发,瞥见铜镜中已然没有涓滴醉意的脸,微翘的唇角似笑非笑的扬着。
“他倒是醉倒了事,可前头的宴生生叫他给搅和了!我就说他是个祸害,不然如何吃了那么多要性命的东西,都还能相安无事活着!”
楚衡往里走,才刚站定,一盏热茶逗着头就砸了过来。
他低下头,仿佛有些难堪,“儿在庄子上时,闲来无事也看了很多医书,《令媛方》、《伤寒杂病论》……儿将允城能寻到的医书都看了遍。姐夫……姐夫的脉象确切是……是肾有毁伤,怕是房事不举,乃至……乃至子嗣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