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零捌】巧言辩[第1页/共4页]
他闭了闭眼,在榻上翻了个身,闷声道:“我先睡会儿,如果有人来了,记得将我唤醒。”
他低下头,仿佛有些难堪,“儿在庄子上时,闲来无事也看了很多医书,《令媛方》、《伤寒杂病论》……儿将允城能寻到的医书都看了遍。姐夫……姐夫的脉象确切是……是肾有毁伤,怕是房事不举,乃至……乃至子嗣艰巨。”
他说着,朝着陈四郎的方向生硬地掬了掬手,看着像是非常难堪惭愧的模样。
再想到方才他在小梅宴上给陈四郎号的阿谁脉,楚衡感觉他那位便宜阿姐大抵很快就要杀过来了。
“给阿爹阿娘存候。”楚衡睁着眼,有些小惊骇地从速施礼。
“怕甚么。”楚衡哈哈一笑,翻开车帘,“摆布分炊的时候,别云山庄的房契跟那些田产地契都在我手里,我还怕楚家拿归去不成。并且,我不是还给姐夫留下治不举的方剂了吗。”
好好的小梅宴就这么散了,廖氏这口气如何能忍。
“他倒是醉倒了事,可前头的宴生生叫他给搅和了!我就说他是个祸害,不然如何吃了那么多要性命的东西,都还能相安无事活着!”
楚二娘一边痛斥陈四郎没用,一边狠狠谩骂楚衡,像是忘了本身在宴前还恳求兄长夫君帮着丢他脸面。
“三郎醒了?”廊外属于楚大郎的脚步声方才走远,五味就进了卧房,“我去让阿兄筹办醒酒汤。”
都晓得楚衡生的好,便是脸上留了这么个印子,也只叫人想到了“潘安掷果,何郎傅粉”。但是,这张更加显得精美标致的面孔,只会叫廖氏和楚二娘内心团着的火烧得更旺。
瞧着坐在地上晃来晃去,半醺的少年郎,旁人只顾得上心底暗笑,倒是半点舍不得吵架。
廖氏倒吸一口气,狰狞地盯着楚衡:“你还敢胡说八道?”
马车早已在楚家大宅外候着了。赶车的是邵阿牛。因为等了好一会儿,肩头落了一层的雪,见着楚衡出门,忙乐呵呵的跳上马车喊了声郎君好。
“不消那么费事。”楚衡叫住五味,翻出装着醒酒丸的药瓶,往嘴里倒了几颗嚼了嚼,“西厢这边可有人来过?”
前任只是个身心文弱的墨客,可楚衡好歹“出身”万花谷。离经一门固然不像花间那样能千里夺人首级,杀人于无形,但也会些许的防身工夫。他练了月余的内功心法,杀不了人但躲开茶盏还是能够的。
楚衡只睡了一小会儿就被前来请人的管事隔着房门唤醒。
这些事他作为一家之主,天然都是知情的。这个庶子过分聪明,今后如果出头的短长,只怕会压过嫡子一头,便是为了嫡子,他也不会禁止廖氏的作为。
另一头,正陪着女宾们赏花听戏品香茗的廖氏差一点摔了杯子。
楚衡往里走,才刚站定,一盏热茶逗着头就砸了过来。
“扬州城,楚家郎。宗子雍,米谷粮。三子衡,少驰名。独一女,嫁陈郎。陈郎疾,三郎断。楚娘怒,逐手足……”
“三郎,就这般承诺了郎君?”
“阿爹,把他赶走!把他赶走!”楚二娘一脸愤然,见陈四郎神采惨白,更是感觉不能忍,“都已经分炊了他返来做甚么,快把他赶走!”
楚衡踉踉跄跄的走,标致的面孔浮着醉态,靠着楚大郎时,还试图伸手去抓他兄长的手腕,嘴里念叨:“阿兄,我替你号个脉……”
至于陈四郎用不消,楚二娘又会如何闹,那些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楚大富见不得娇养的女儿出口成脏,当下皱眉,让身边的管事去西厢叫人。
楚衡几近是下认识地避了避,身形未动,本该砸到头上的热茶却落在了他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