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零陆】见扬州[第3页/共4页]
那小厮也不知该当和楚衡说些甚么,仓猝去了水房。
车门呼啦拉开,从中走出个少年。那小厮见马车不但不走,还下了人来,当即就要上前呵叱。
“这么大的事,下回记得托人送个动静返来。”楚大富说道,“虽是分了家的,可你到底是楚家的子嗣,没的事理受了委曲还不叫家里人晓得。行了。你也早些回屋歇着,等过完年再回山庄。”
白术站在楚衡身后,听着自家三郎张口既来,眼皮也不眨一下。
这些倒也罢,摆布东厢住的都是楚衡他嫡出的兄长,也该获得这些。
他身上穿的那一身衣袍,是把影象中万花破军原样点窜一番后,特地做的一身。可这会儿也顾不上特别,袖子上沾了灰与水,也尽管埋头持续清算屋子。
楚衡深呼吸,压下已经将近蹿到头上的火苗,带着两个小童就往影象中的西配房去。
门口的小厮瞧见赶车的是个陌生人,又穿戴平常不过的粗布短衣,忙上先摈除:“逛逛走,别在这儿泊车,挡着我家郎君回府了!”
“犯了甚么事?”见廖氏又要生机,楚大郎从速上前,作出一副兄长的姿势。
“砰”的一声,溅开滚烫的茶水。
“你与阿兄说一说,那诸管事究竟犯了甚么事?”
那下了马车的青年穿戴如许一身衣袍,单是这么站着,就能闻见安神放心的药香。再看那张脸,唇角微微扬着,似笑非笑,清楚就是之前被分削发的三郎。
楚衡道:“阿爹可在府中?”
楚衡先是一愣,继而委曲道:“儿子本也是不想的。可儿子实在是气不过诸管事在山庄里的行事,诸管事的作为如果阿爹阿娘瞧见了,必定要生好大的脾气。儿子只想本身偷偷将人处理了,免得还让阿爹阿娘担忧……”
进了天井,院中正忙着收支的丫环们瞧见楚衡,明显吓了一跳。有稍年长一些的曾奉侍过他,见人返来了,忙福了福身:“三郎返来了。”
还是头一回,有这么平常的马车会往平津胡同里走。
想来,这高门大户当中,对于前任这个庶出的小郎君,并没有人在乎。
五味听着这话,张了张嘴,作势要陪楚衡一道出去,却被按下肩膀。
庄子上的收成问了,常日里的课业也问了,到前面竟谁也不知该再说些甚么。
楚衡沉吟半晌:“他偷偷圈了阿爹分我的地便也罢了,儿子只做不知,倒也能相安无事。可他不该往儿子吃的药里下罂粟壳。”他说着,满脸气恼,“儿子在书中看过,罂粟壳虽能治病,可剂量多了是能成瘾的。儿子身子不好,万一没成瘾却丢了性命,叫外人晓得了,可不就得指着楚家门楣说三道四。”
无法返乡后,又遭到家人的欺辱,悲观压抑之下,还未好全的病卷土重来。
楚衡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见边上有丫环惊奇地看过来,弯了弯笑唇。
悬着铜铃的马车在路上缓缓行驶,并无甚么特别的处所。但是下一刻,马车拐弯进了平津胡同。那条胡同里住的大多都是扬州城中数一数二的富户,常日里收支此地的马车车饰极尽富丽,老是惹得路人望之侧目。
即便是扬州城没有宵禁,也不带这么晚了还在外头不回家的。
他不发话倒还好,一出声,廖氏手中的茶盏就直接砸在了楚衡的脚边。
“你与阿牛留下,去把你们住的屋子清算清算,夜里好好睡一觉,有甚么事明日再说。让你阿兄陪着我去前头就够了。”楚衡说着,深呼吸,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在白术拉开门后,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