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零陆】见扬州[第1页/共4页]
他身上穿的那一身衣袍,是把影象中万花破军原样点窜一番后,特地做的一身。可这会儿也顾不上特别,袖子上沾了灰与水,也尽管埋头持续清算屋子。
分开别云山庄后,离扬州城越近,他对于之前一向缺失的恍惚的那一段影象,就更加清楚。
进了天井,院中正忙着收支的丫环们瞧见楚衡,明显吓了一跳。有稍年长一些的曾奉侍过他,见人返来了,忙福了福身:“三郎返来了。”
楚大富眼皮一跳,再看廖氏已然气得颤栗,痛斥道:“即便是分了出去的,你头上顶着的还是是楚家的名声!将楚家的管事送到官府去,丢的但是楚家的脸面!
他爹楚大富一共三个后代,宗子和次女都是楚家娘子廖氏所出,因廖氏在次女前曾短命过一个女儿,故而次女出世后便随之称为二娘。廖氏还很主动地帮着楚大富纳了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妾,但都管着没让生下子嗣。独一的不测就是楚衡。
楚衡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见边上有丫环惊奇地看过来,弯了弯笑唇。
他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总得替前任,从惹人厌的家伙身上讨点便宜再走也不迟。
楚衡的生母在生下孩子后就被发卖了,也不知是否还活着。
门口的小厮瞧见赶车的是个陌生人,又穿戴平常不过的粗布短衣,忙上先摈除:“逛逛走,别在这儿泊车,挡着我家郎君回府了!”
廖氏已然气得胸脯起伏不定,楚大富的眉头也紧紧皱着,仿佛在想他说的话。
马车进了胡同口,又往里走了一会儿,终究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
楚衡道:“阿爹可在府中?”
见宗子已经出了声,廖氏再生机便显得没有事理了。楚大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深深吸了口气。
中堂外,楚衡能闻声楚大富和廖氏说话的声音,间或另有第三人在应和甚么。
楚衡沉吟半晌:“他偷偷圈了阿爹分我的地便也罢了,儿子只做不知,倒也能相安无事。可他不该往儿子吃的药里下罂粟壳。”他说着,满脸气恼,“儿子在书中看过,罂粟壳虽能治病,可剂量多了是能成瘾的。儿子身子不好,万一没成瘾却丢了性命,叫外人晓得了,可不就得指着楚家门楣说三道四。”
楚大富坐在中堂之上,身侧就是廖氏。伉俪俩结婚这么多年,生生吃出了伉俪相。就连眯着眼看人时的神态都非常类似。
既然被喊来了,他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走,当他不晓得诸枋刚到山庄做的那些事都是廖氏交代下去的不成。。
楚衡咬唇。他本就长得都雅,作出委曲模样,更是显得让民气疼。楚大郎对这个庶出弟弟虽无太多豪情,可见了这副面貌还是忍不住顾恤两分。
再大一些,过了乡试会试,觉得能在殿试上大放异彩,光宗耀祖,却被嫡母调到身边,伴随赶考的小厮下了泻药,殿上失礼。如果不是圣上彀开一面,前任的性命说不定就丢在了燕都。
白术说着,拉上五味就去找扫帚。楚衡也没干坐着,捋了袖子,拿上铜盆就打了水开端擦桌案床榻。
“搓一搓就好了。”楚衡说着双手互搓,但是手倒是搓暖了,一双脚却还是冷得发疼。
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便是这夏季的扬州城,也别有一番风情。西斜的夕照染红了半天的云霞,长街上到处都是行色仓促忙着归家的路人。
在别云山庄的时候,他走哪儿哪儿就摆上火盆,除了出门,就连裘衣都能免了。那里用得着像现在如许刻苦。
不像他,只带了一二小童,裹着裘衣,冻得双脚发疼。
“三郎安息会儿,我和五味这就把西厢清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