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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嫣仍然被贺默儿护在怀中，外头罩着的极其广大的大氅，内里衬着狐裘，是途中从大夏一户人家家里偷来的。他们留了银钱，却不知，是否抵得过这件大氅的代价。

有秃鹰被骑马颠末的他们惊起，怪叫着在天上回旋，直到马蹄扬起的烟尘落下，人影如豆，这才重新落下，持续方才对尸身的夺食。

楚衡沉默地坐着，借着好不轻易翻出来，只要短短一截的蜡烛，他看着男人熟睡的面庞，眼眶发红，低头吻在他的发上。

“楚大夫？”洪灏咳嗽两声，见楚衡俄然低下头，当即叫出声来。

楚衡等人在经历了冗长的流亡后，终究松下了一口气。

一听到二楼的胡人仆从喊“昙奴”，楚衡便直接冲了上去。

月色下，男人的半张脸，半边身子都是血污，模糊还能看到有血水，从他被扯破的袖口处往下滴。

就是不晓得，这条命能留到几时。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他们从乌吞出逃时，不过玄月，现在到了大延边疆，已不知今夕何夕，只晓得夜色闭幕极早，这傍晚的天气都已显得发沉。

倒是多了很多马粪，和马蹄印，整齐齐截地像是一支完整的步队。

陆庭俄然低笑了一声：“大钺氏内哄不断，赫连浑就分不入迷来对于西山营。而要停下内哄，以赫连浑的出身，将会遭到极大的掣肘。以是，”他低头，趁人不备，在楚衡的耳朵上落下一吻，“接下来的路，大师能够稍稍放松一些，比拟其他追兵在获得动静后，都会临时没法顾及到我们。”

“赫连浑带来的那些人都是精锐，要拦住他们，费了我很大工夫。”陆庭说，“杀了他数十人后，我砍掉了赫连浑的一只手掌。”

以后的路，的确如陆庭所言，再也没有大钺氏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