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水祸滔天[第4页/共9页]
没过量久,有个身材肥大,长相浅显的中原人,穿戴牧民装潢,低着脑袋,走了出去,从衣服夹缝里取出张颀长的薄白绸,上面用蝇头小字写着:“江北水患,粮草不敷,国库空虚,南平郡王受命赈灾,有机可趁。待海内大乱后,请皇子里应外合,攻陷嘉兴关,夺黑山十八州。”
蒲师爷问:“谁晓得大堤有裂缝?”
“救救我!”
俄然,一声虎啸直冲云天,回荡在草原上空,久久不散,惊坏了羔羊,吓倒了牛群。金顶大帐侧,铁雕栏铸成的兽笼里,身形庞大的斑斓猛虎正弓着腰,暴露锋利的獠牙,双眼喷着气愤的火苗,死死瞪着笼中赤手空拳的高大男人。
“好咧!看我的!”伊诺皇子乌黑的脸上暴露光辉的笑容,他将上衣解开,把两根袖子塞入腰带,暴露上半身钢浇铁铸般的健壮肌肉,对老虎勾勾手指,持续挑逗着它的肝火,“孬种!再来!”
叶昭的脸比老天更黑,虎帐练武场里不幸的木桩子们被硬生生打碎了十几根。南平郡王府内,不管猫、犬、鸡、人,乃至老鼠,凡是有点智商的生物,都晓得见了将军绕路走,以免被那股说不清的可骇气场吓得短折几年。
皇上给叶昭放了两个月的假,美其名曰是她结婚半年多,肚子还没动静,归去保养保养,早日给南平郡王府开枝散叶,却没有将她插手赈灾钦差的名单,只暗里召进宫,叮咛了些话。叶昭返来后,亲点两百虎狼骑,带上秋华秋水姐妹花,以随行女眷的身份,低调插手了赈灾步队,眉娘本籍江北,脾气又贪玩,便磨了叶昭好久,终究获得随行贴身奉侍的机遇,乐不成支。
蒲师爷微微点头:“驿站也在低洼处,人全数冲走了,怕是凶多吉少。”
夏玉瑾好不轻易才说出的内心话,却给她的直白谛视看红脸了,因而咬牙问:“是又如何?”
爬上房屋的,屋顶接受不住水流的打击,很快陷落,爬上大树的,和大树一起被淹没。无数的手在水中沉浮,挣扎,不知冲往何方。村前爱俏的少女,垂老迈朽,结实男人,仙颜少妇,乡里乡亲,姑嫂兄弟,有仇的,有亲的,十足已经不再首要,方才还在笑闹哭骂的新鲜性命,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身。
“妈妈!等等我!我跑不动!妈妈!”幼小孩子跌倒在地上,稚嫩的抽泣淹没在绝望的尖叫声中,然后永久消逝在大水里。“相公,你带着孩子跑,别转头。”妇女扭伤了脚腕,猖獗冲着男人大喊,这是她此生当代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斗酒百升,酣醉一场,捏碎金杯,内心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滋味。
夏玉瑾壮起纨绔的胆量,跑畴昔,拖起叶昭尽是茧子的粗糙双手,狠狠摸了两把,然后用力往外拖。叶昭开初愣了下,没动。待他用力再拖第二次时,才觉悟过来,从速半推半当场跟着,在世人赞叹的目光下,回到内院的水榭。正想问为甚么,又被夏玉瑾按在长椅上,从怀里摸出把极新的玳瑁犀角梳,闭幕头发,重新给她挽了个慵懒发髻,斜斜插上支羊脂白玉雕出新奇木兰花图案的细簪子,吊着颗小小的珍珠,简朴风雅都雅贵重,这是他在全上京贵妇人最喜好的金饰店珍宝阁处挑了整整三个时候,花了三百两银子,折腾得老板差点吐血的服从,只但愿能给阳刚味太重的媳妇带来点温婉女人味,让他前面的蜜语甘言更轻易说出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