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真幻[第4页/共8页]

“异教穷凶，逆徒怙恶，两相勾搭，害我恩师。”柳松烟指腹一压眼眶，竟不自发落下两滴清泪，其稍一见怔，膺内火起，摇眉怒道：“过往这旬日，我早早安排，使银子买得一奴；雕青其面，以乱视听。待我稍后割了范一点脑袋，包裹安妥，便抛往山下。那奴儿依我之言，现下早于东面候着。”

柳松烟尚未入眠，待见来人，倒不着慌，眉头一锁，低声诘道：“此一时，岂可擅出密室？”

“可悲，可叹！”柳松烟长剑一挺，不见犹疑，利刃穿胸，却不见布留云挣扎半分。

布留云虽瞧不清来人，然耳郭一抖，两掌将蜷难蜷，心下惊怖，已知本身千防万防，却还是着了柳松烟的道儿。

伍金台稍一抿唇，摇眉苦叹，“旬日前，除了大师兄，旁人皆是三番两次来小伍这处刺探，旁敲侧击，欲得第十式心法。但是，小伍本身尚未融会，生恐有错，不敢擅传。故而……”

柳松烟轻哼一声，挑眉笑道：“届时，师父他白叟家便作了闲云野鹤，悠游六合；师弟亦可遂心如愿，重返钦山，作我钦山肱骨栋梁。如此，岂不皆大欢乐？”

言罢，柳松烟余光一瞥，正见范一点席地趺坐，面色煞白，口唇开裂。柳松烟端倪一低，逃目转脸，大步便往外走。

“兄长，你说的这凭虚公子故事，端的惊心。”五鹿老宽袍广袖，斜倚榻上，挑眉冲桌边五鹿浑笑道。

兄弟二人对视半晌，唇角俱抬，未言先笑。

伍金台立时怔楞，吞口凉唾，支吾应道：“师……师父，您已晓得？”

伍金台闻声，自发惊奇，目珠一转，沉声应道：“不知小伍如何替师父分忧？”

柳松烟身形隐在暗处，待瞧见来人，方长叹口气，低声缓道：“师父本日，已入密室闭关。此时于你于我，皆是可乘之机。”

“兄长，”五鹿老陡地抬声，独自笑道：“你言凭虚公子，栾栾便说个安处先生。我这里也有故事一则，可否道来，权供兄长一乐？”

“二师弟，自你被逐下山，我但是心焦如焚；于师父跟前，没少说你的好话软话，又四方刺探，寻你踪迹，生恐你于山外无处落脚，断了谋生。”

柳松烟同布留云一左一右，抱臂轻笑。

“你……你果是下了……药……”

“师弟，方才还是兄友弟恭，怎得此时便改了如此嘴脸，指名道姓起来？”柳松烟又再近前，于身后抽出一柄长剑，剑身轻摇，缓调子笑。

“师弟，为兄我已然得了师父真传。那第十式心法，你若不弃，为兄自当私传于你。至于最后一式，还得籍着师弟聪明，同我合力请师父相授方是。”

布留云朗笑一阵，愁声又起。

布留云见状，一按腹皮，心下叹道：多日不食，倒还使得，数天不饮，我是实在难耐。其既放此言，我便顺水推舟，待彻夜饱食一顿，也可储存体力，早早落手，免生枝节！

半梦半醒间，陡见一影，行在前头；陆春雷一骇，只感觉指尖微凉，尿意立失，吞唾两回，这便蹑手蹑脚远跟在后，直至瞧见那影闪身入了柳松烟卧房。

布留云点头不住，心下倒是生了疑窦，干笑两声，缓声询道：“却不知，师兄可有长策？又需师弟我如何互助？”

“大师兄，这事儿，你有耳闻？”

柳松烟目睑一紧，面上仍作云淡风轻，摇眉一笑，方道：“噢？那边罚歧？”

“这餐肉饮血，不失为逼供酷刑。”布留云沉吟半晌，虚虚一应，心下暗道：这几日，范一点吃了柳松烟所送餐食，倒也不见有异。如果隐毒，积累发作，那毒性当是循其头绪，归其脏腑。我不过间或饮其活血，即便有毒，其性亦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