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虚实[第2页/共7页]
范一点口唇大开,却难多言,唯不过同伍金台两两相顾,又再凝眉瞧着布留云将全部密室搜剔多番。
“前有布留云,又来欢乐宫。想是老天怜见,终要令我翻身。顺水下船,省了我多少力量。”伍金台将那水蛭密密麻麻置于范一点身上三处,起家退个两步,抱臂轻道:“稍后还要委曲您,来个身首异处。如此,也好显一显那异教毒手。至于布留云,其一来助我嫁祸柳松烟,除了停滞;再来,若非他毫不知情,跟我分唱红脸白脸,师父您断不会迫于危急,将最后两式心法那般奥妙传了给我。念其有功,暂留全尸。”
此言方落,却见伍金台倏瞬割了本身左腕血脉,眉不皱眼不眨,将那热血淋漓的腕子往范一点唇边一凑,缓声叹道:“师父……此回……总归是小伍害了你……”尚未言罢,已见范一点一抿口唇,倾身咬在伍金台伤处,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稍顿,其同范一点无言以目,摇眉一笑,缓将那子钩取了,一前一后,嗑碴一声,正将范一点颈部马蛭所留陈迹连同人头一并割下。
“堂堂钦山范一点,细杖藜,宽袍袖,尘外客,林间友。既都看破俗世,日日嚣嚷着欲作范蠡第二,何不将那几招心法传了予我?届时你效个鲁连乘舟、陶潜种柳,我得个盖世之功、名成利就。你我两不担搁,皆大欢乐,岂不甚好?”
“莫要如此!”伍金台见状,也顾不得甚功法招式,身子一仆,来个金刚撞钟,一把抱住布留云腰身,一头正顶在其鸠尾穴上。
水蛭遇盐,眨眉化水,哪还寻获得半点陈迹。
柳松烟前后这般推想一番,自顾自摇了摇眉,也未审谛,更不沉思,将食盒往门外一搁,放脚便寻伍金台去了。
胥留留少一低眉,将宋又谷前后神态言辞稍一考虑,心下已是有些个策画,濡了濡唇,轻声询道:“经此一事,宋公子但是自叹弗如了?”
宋又谷抿了抿唇,折扇浅摇,正待启唇,却闻闻人战自行接道:“钦山弟子齐齐下山,快马急鞭,瞧着好大阵仗。那伍金台一死,他们竟分歧反口,为了柳大哥性命那般哀恳,又将本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伍金台好一番贬唾。这般投石下井,真真好笑的紧。”
“师父本日,便要闭关。”伍金台埋首膺前,面上一派愁云暗澹。“那大欢乐宫之名,你早也听过。传闻,其一夜之间,便以怪力无声夺了薄山乱云阁两位前辈性命……师父闻讯,心下激愤,这才要闭关静思。”
范一点尚不能言,攒了满身力量,方将两掌抬起,拢于布留云腕上,气若游丝,只出不进。
伍金台闻声,浑身发僵,定于原地,再不行动,唯不过气喘如牛;沉吟半晌,竟是声竭泣血,掩面抽泣起来。
此言一落,伍金台细细逼视布留云错愕神采,心下更见欣然,长叹口气,独自接道:“你捉的那老妇,不过是避祸途中了解。其失亲儿,我无父母,且其几遭磨难,过往诸事,全然健忘。如此,我便恰好借用。这般世道,她一花甲,风烛不定,老景谁凭?我佯称其子,三年间扶养殷勤,既可聊尽菽水之欢,也算广积无边之善,岂不皆大欢乐?”
布留云冷哼一声,呵呵笑道:“可还记得上一回,我效范一点声音,自你那儿诳了三两银子?”
伍金台哼笑一声,循着脖颈通路,再将筒内马蛭重又塞回范一点腹内。后则探手,于袖内摸索出大袋粗盐。想也不想,立时倾入范一点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