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巧遇[第1页/共4页]
闻人战一听,气已消了大半。但是,其也不欲丢了师门名声,两腮一鼓,眼风倒是往宋又谷同胥留留那边飘,“我本就不欲伤人,压根也使不出甚狠辣招数。今儿定是出门没选好日子,哪儿能料得在这佛门清净地,一碰便碰上个愣头青,还是个敢在菩萨眼目前出招伤人的主儿。”言罢,闻人战佯作吃痛,将母指一就口唇,扑扑止不住吹几口冷气。
小沙弥想也不想,立时低眉起手,缓声策应,“确有此事。那位施主,自称‘伍朋’。我佛慈悲,救拔世人本不希奇;方丈大德,日行百千万善,救人无算。施主如果问及旁事,小僧一定记得逼真,但是三年前那一人,小僧倒是不时挠怀,恍惚不得;因着那人并非旁人,便是小僧方才提及,得了佛经古卷一页的有缘人。”
胥留留一听,心下急动,面上虽强抑不显,然膺内止不住腹诽冷嘲:好一个巧舌令色工于心计之辈!
小沙弥一听宋又谷此问,不由一愣,抬掌往头顶一拍,打圈摩挲个两回,喃喃道:“小僧并不知方丈深意。然,任那人苦求再三,方丈……终也未允其跟随修行。”沉吟半晌,小沙弥独自接道:“此一人,小僧难忘。三年前,全赖方丈援手,其同其母方得保命。想是感念方丈恩德,那人亟不成待欲剃度入寺,皈依我佛。其将老母安设后,便长跪门外,足有半月,不管风雨,皆不言弃。其心……见诚……”
胥留留闻听此言,又见那小沙弥支吾着止了说话,心下不解尤甚,眨眉两回,恭敬询道:“其那般表露热诚,怎得方丈偏不该允?”
来人听了胥留留这一声,步子立止,警省侧目,恭声应道:“这位女人,好眼力,好学问。”
不远处宋又谷定定瞧着来人,见其身形略显孱羸,样貌也是中等偏下,乍一看来,此人实在不甚起眼。但是,宋又谷眼风扫了扫身侧胥留留,见其面色,亦是青白不定,心下会心,濡唇拱手便道:“这位兄台,莫再多礼。此一回,本就不是你的错误。谁让那丫头没多在后脑勺生出一对眼睛,行路偏不看路,便当东西南北八方四路都是她家开的普通。这回得个经验,鄙人还得说声多谢。”
闻人战身子将一站定,连细瞧也不瞧那人,两指一屈,便要使个坏,欲下个三分力道弹一弹那人肘内麻骨,也好舒一口心下闷气。熟料得,指尖尚距麻骨一寸,已见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腕将掌中香烛一立,嗖的一声,竟以烛代刀,不偏不倚,烛头正点在闻人战母指桡侧的少商穴上。力道得宜,分寸适中,恰逼得闻人战顿时换个手势,急将母指缩于掌心,又将另四指紧紧一收,将母指好生拢盖起来。
宋又谷见胥留留眉头几已拧在一处,心下一紧,抬声便道:“兄台,怎得宗主所获密报,同你所说确是大相径庭?据言,范老掌门惨死钦山,全因柳松烟伙同逆徒布留云,勾搭异教,叛师反叛,其之所欲,不过掌门一名。幸其筹划不周,马脚为一众师弟所查,这方惧罪,已然逃下钦山,成了丧家之犬。”稍顿,宋又谷喟叹一声,独自缓道:“虽未救得范掌门性命,却总免了恶贼遗祸钦山,再兴风波。”
来人含笑,拱手将身子一屈,诚道:“挡了女人来路,本就是我不对;化了女人招式,便更是我的错误了。”
“范掌门抱屈莫白,姬宗主雷霆大怒。特派我等前去钦山,彻查异教断头夺命一案!”
胥留留不待宋又谷话毕,已将肩头一缩,独自往一侧避了避。宋又谷单掌空抬,笑得好不难堪,鼓腮吐口长气,窘道:“皆因我等三人,俱是金卫,天然亦是三经宗门人。阴经、阳经、太和经,三经一体;你乃阳经弟子,而我等长年服侍姬宗主摆布,跟兄台仍算得上同宗本家。”话音方落,宋又谷探手往袖内一摸,立时将五鹿浑所托祥金卫牙牌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