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双钩[第1页/共4页]

柳松烟打眼将面宿世人扫了个遍，朝柳难胜暗递个眼风，后则不自主张了口唇，大气直喘。

柳松烟听五鹿浑这么一说，紧赶着口内酸涩，搓了搓鼻子，猛地抽泣一声，拱手便道：“失礼，失礼。”

五鹿浑沉吟半晌，抬掌一扶额角，缓缓问道：“柳兄，恕我冒昧。鄙人思来想去，还是未能明白，若说内贼乃是那布留云，为何尊师方逝，你反成了师门众矢之的，于钦山无处立锥？”

柳松烟仅扫了胥留留一面，那颊上涨红旋即便伸展至脖颈乃至膺前。其只感觉口苦舌干，咽喉一口浓痰，鼻内一股浊涕，高低积存，阻了体内清气上升通路，如同把脑仁儿置于陈大哥卤中，端的是淋漓憋屈。

“我那恩师，十一式倦客烟波钩，取过多少歹人道命？护过多少烝民生息？即便我等弟子昏愚鄙人，没得防备；恩师他白叟家总不会那般轻易便着了异教的道儿，连一招半式也不发挥，欣欣然奉上自个儿脑袋吧？”

“就是。”闻人战目珠一转，脆声嘟囔道：“难不成范掌门方一过世，你们钦山派便内斗不止，大家欲作新掌门不成？”

余人闻声，无不惶恐；唯有柳松烟，木然阖了眼目，脊骨一软，已然瘫在椅上。

闻人战一听柳松烟说话，目前不成停止地，倒是忆起那夜乱云阁惨状，五内之烟顿生，不由得两掌攒拳，怒眼环睁，厉声斥道：“那大欢乐宫，可气的紧！又奸又恶，该当万死！”话音虽落，其恨未销，叵奈本身身在葡山，又不知那异教地点，不然，非得撸起袖管，亲杀几名教徒方算解恨。

柳松烟同柳难胜对视一面，摇了摇眉，沉声叹道：“想来，诸位对此一句，当不陌生。恩师得薄山凶信之时，口内几次诵念的，也是此句。”

胥留留瞧见来人，抬手一拨身前宋又谷，朝前踱了两步，轻声摸索道：“柳……大哥？”

宋又谷听到此处，折扇陡地一开，沉声询道：“柳兄，指不定是那布留云流浪多日，积怨弥深，这便偷返钦山，于密室中偷下杀手，枉害了你师父性命。也许，此回一定是那异教作怪。”

柳难胜见自家堂兄一七尺男人嚎啕若斯，料其定是走投无路，真真碰了难处；然这心下虽是担忧，却又止不住愤恨，半臂伏于桌案，目睑一紧，沉声询道：“堂兄，你怎成了这幅模样？”

“师弟们说，我同布留云，皆是大欢乐宫内应。伤害恩师，欺瞒同门，不过为了早登掌门之位。”柳松烟蓦地抬声，边笑边道：“我真是……这六月飞霜三年不雨之冤，纵我浑身是嘴，也实在难辩明净！可……可我是当真不知，我那子钩，缘何无端变了父钩；更是不知，我这堂堂钦山首徒，怎就莫名成了异教喽啰？”

“恩师尝于密室闭关，或细思武学招式，或研修古书文籍。我等弟子觉得平常，未有一人上得心去。”柳松烟苦笑结眉，叹口粗气，又再接道：“熟料得，便是旬日前那一夜，我自感昏沉，睡至卯时，方为一众呼唤嚎啕所扰，起家一探，才知恩师殒身密室，与世长辞……其那死状……端的奇特可怖……”

闻人战一听，玩心大盛，直将那钩柄朝前一横，借着天光，细观其内。不过半晌，闻人战面色陡改，疾声叹道：“鹿哥哥，这一对……便是父钩。双钩钩柄内，便有红血各一点。”

“堂兄毋忧，此处几位皆为江湖后起之秀，侠义豪杰。”柳难胜会了意，眼风挨个落于堂内几人身上，轻声荐道：“此一名儿郎，乃是三经宗姬宗长官下弟子——祝掩。想来，其跟堂兄，也算同源同宗。余下两位，亦是渊源有自，皆着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