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甚嚣[第2页/共3页]
“你是说,自那日在此一别,便再未瞧见过你两位叔叔?”
“这薄山,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方才太师伯于山下也瞧见了,那落石地点处,有一狼尸,身上所中,恰是十三叔密持保命的袖弩;边上三三两两漫衍血迹,山脚几根枝桠上,另有两位叔叔的衣衫残片……推演下来,怕是有狼兽先你我寻得了他们……两位叔叔被那异教所捉,恐已受了多日酷刑,现在堕山重创,焉能再同那些个饿狼周旋?”一言即落,闻人战口唇再开,哑着嗓子哭嚎不止。
薄禾闻声,脸颊往边上一歪,支腮逃目,轻道:“战儿言及,说是你同你兄弟皆中了毒?”
“碎首糜躯,安闲欢乐!”五鹿浑同宋又谷异口同声,一字一顿。
薄禾本就强作平静,一听得闻人战娇声,心下一紧,惄焉如捣,颤声应道:“未到最后,岂可轻弃?”话音方落,瞧一眼闻人战两掌,沉声叹道:“战儿,你两掌皆为鬼火所伤,可有细心措置过?”
“薄掌门,若长辈当真疑你,便也不会说那毒奇在路迳了。”五鹿浑深纳口气,抱拳再道:“贵派弟子方将饭菜送至便离阁回山,又岂能晓得我们五人落座那边,使哪副碗筷,用哪只酒盅?即便那毒是暗藏积累,宋兄同胥女人初至,故其二人无恙。但是,闻人女人同胞弟日日呆于一处,其怎也无事,唯我兄弟二人受了此害?”
薄禾脸颊一侧,挑眉应道:“愿闻其详。”
“恰是。”闻人战将那帕子一抬,就了鼻尖,擤了擤鼻涕,接道:“禾婶婶,那日十三十四叔说有事同您商讨,可有漏过甚么口风?”
“偌大个薄山,怎得别处不崩,恰好独一乱云阁顶上的一块岩壁崩落?”宋又谷啪的一声收了折扇,于掌心敲打数回,再道:“且那山壁断处,还稀有个大字,白磷所书,明火升腾之时方现,正为我们三人瞧了去。”
“大……欢乐……宫?”
来人摆摆手,摇眉齐叹,“我们二人同乱云阁那俩小辈投机的很,闻此剧变,怎不心惊,哪还能在山顶呆得下?自是得往山脚寻上一寻,出一分力量。”言罢,二人环顾堂内,眼风将诸人一一扫了个遍,终究结眉打量闻人战半晌,放脚近前,抬声便道:“你这娃儿,莫要哭嘛。”
两位老者对视一面,四掌不住拍打股间,言辞中肝火四溢,咳喘不迭,“隔了廿多岁之久,那大欢乐宫但是真要卷土重来?”
“两位叔叔……”
堂内五鹿浑静坐半晌,未发一言,现见此情状,反是起家,拱手询道:“薄掌门,长辈这处,另有一疑,自昨夜至今,考虑久久,实在难明。”
闻人战揣着那帕子,目帘一抬,泪珠却还是止不住。
胥留留同宋又谷对视一面,心下颇不是滋味,起家上前,探掌落于闻人战肩颈,哀声悔道:“闻人女人,事已至此,你若憎我怨我,我亦不敢回嘴。任你吵架出气,毫不还手。”
“也许现在战儿早被那山崩落石所击,一并滚落崖下了。”闻人战长纳口气,两掌紧握住胥留留一手,诚心应道:“胥姐姐同泥鳅应变得宜,救得战儿一命,战儿绝非不知好歹的黄毛丫头,又岂会怪了你们去?”话音方落,切齿恨恨,“冤有头,债有主。战儿昧死,亦得将那暗处毒手揪出,生剐了不成!”
“你等怎就鉴定,那山崩必是报酬?”薄禾抬掌扶额,不住轻按两颞。
“禾……禾婶婶,”闻人战一语未尽,涕泗交换。
山崩毁阁第二日,辰时。
“昨夜……”胥留留侧目,一扫宋又谷,又再垂了眉眼,轻柔轻道:“昨夜若非我将闻人女人扯到一边,阻你救人,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