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石刑[第2页/共3页]

胥留留闻声，拱手应道：“多谢挂念，统统皆好。”言罢，端倪一抬，倒是细瞧五鹿浑。

山如有灵。乱云阁高处山壁落石紧随三人脚踵，呼啦啦便滚落下来。

五鹿兄弟二人对视一面，把臂并肩向外，上身虽倾，怎奈两腿如满灌铅锡，举步维艰。

“如此，这筋骨岂不是要被活生生扽成两根泡软发烂的汤面？”宋又谷轻揩了额间薄汗，悄悄自道，未及思忖，抬声冲胥留留一喝，“其脚下绑了巨石，我等需得将这麻绳解了，替其撤了赘重。”

宋又谷同胥留留亦不轻松，二人皆是牙关紧咬，盼着多捱一刻，便多一分朝气。

宋又谷目珠一转，反是苦笑道：“那我等是在此候着，还是……”

闻人战眼疾手快，一个闪身，五体贴肠，两掌已然紧紧攥住那尚带残火的断绳，咬牙往弱腕上绕了两绕，拼力拉扯；胥宋二人见状，亦是扑身上前，一个接一个：胥留留拉着宋又谷双足，宋又谷握着闻人战小腿，闻人战拉扯着细弱麻绳，像极了展转相捉、井中捞月的猕猴。那麻绳所系的鱼龙二人，此时还是塞口不得只语，其身子自胸膺往下，已然探出崖去，引得边上碎石紧坠不住。

“十三……十四叔……莫……莫慌……战儿……当救……”

与此同时，乱云阁外。

“那鱼龙两位前辈现在那边？”

此言一出，诸人不无猎奇，胥留留抿唇含笑，待又添了半盏薄酒，缓缓饮下，方将鸣泉镇宣氏兄弟之事娓娓道来。

五鹿老也不睬睬，仰身往椅内一靠，沉声道：“胥蜜斯，贵庄可好？令尊可安？”

胥留留冲闻人战一笑，又扫一眼堂内诸人，待餐食备好，几人顺次取座退席。

五鹿浑亦是长息，缓缓点头，道：“阁内搜了个遍，也往薄山派问过，弟子说那日方过巳时便将两位前辈送下山了，实不知其去往那边。”

“兄……兄长……可感异……异状？”

闻人战见状，口内不自主急唤一声，拔腿便要上前，腕子却为胥留留紧紧把着，不得转动。

胥留留同宋又谷心下齐道：莫不是……山崩？

闻人战冲胥留留眨眨眼，长叹口气，苦道：“我也不知。自我们来此第二日，十三十四叔携我们往薄山派拜了一回，会客堂别后，他们俩位便不知去处了。”

五鹿浑陡感此状蹊跷，卯足力量下得榻来，正欲往旁人屋内扣问一二，攒力之际，恰听得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入得房内，五鹿浑也未担搁，抱臂合衣仰卧，然双目炯炯，毫无困意。待了一时三刻，五鹿浑感身子愈来愈重，卧在榻上，倒似困于流沙，虽是一动不动，却仍止不住下陷。

闻人战一时也没了主张，既想着往销磨楼见见父亲，又想搞清楚那鱼龙二人去处，心下一时扭捏不定，正待启唇询一询五鹿浑，却见薄山派几名弟子身至，大家皆挎食盒，人未近，菜香已然喷鼻。

胥留留一边箍着闻人战手腕，一边叮咛宋又谷重回阁内，往比来处取了火折子，半刻后，火光乍现，诸人又再凝眉，不由大惊失容。

三人于乱云阁又候了四五日，这天酉时过半，终是盼得来人，此二人，却不是鱼十三同龙十四，而是马不断蹄一起自广达城依约寻来的胥留留同宋又谷。

胥留留摇了摇眉，苦笑道：“比拼决斗，江湖中不是日日都有？孤侠浪客，武林内不是到处都在？”稍顿，又再缓道：“幸亏家父筋骨尚还健旺，未落下风；经此事，还多得了几位侠士新友，令他白叟家拊掌直呼快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