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剑客[第1页/共4页]

胥子思心下褒赞不迭，唇角一抬，兴趣大涨，两掌持棍，棍首连往空中敲击十数下，直逼得那宣白墨剑尖一低，两足直今后退；胥子思查见马脚，身子浅抬，往那棍上施以巧力，便见那擎山棍自旋不止，离了胥子思掌心束缚，直冲宣白墨而去。

“何也？”

胥子思这方瞧见二人长相，见其皆生得白净，然两腮无肉，看着倒更像肩不能挑的衰弱墨客多些。

此时，角落那二人呼拉拉吞了盘内最后一口饭菜，一边咀嚼，一边探舌卷了嘴角饭粒，将那碗筷一搁，对视一面，已然起家。

胥子思眉关稍紧，沉吟半晌，摇眉叹道：“剑横子之名，廿多年前，江湖匪类谁不闻之色变，但是……”

咸朋山庄后院，乃是一分为二。左院少花木，多空位，两排兵器架上，刀枪剑戟，棍棒斧叉，应有尽有；右院则是个小花圃，亭台桥池，繁花簇簇。说来倒也风趣儿，胥子思原想着，男左女右，这般安插，胥垂垂自可于左院伸展筋骨，练习工夫；胥留留则可停于右院，赏花喂鱼，两不迟误。熟料得，这左院，反是女儿来得勤些。

“无门无派，不伦不类。胥大侠实在谬赞。”

胥子思颊上稍稍有些红晕，朗声笑道：“酒足饭饱，不知二位可欲往院内空廓处，尝尝拳脚？”

胥子思取了身后一条实木乌黑长棍，一头立于足边，一头正于肩齐平；摩挲棍身上盘龙斑纹半刻，胥子思陡地抱拳，沉声道：“请！”话音方落，胥子思右臂侧展，那擎山棍似是条将整身扽平的大蟒，已然离地，紧贴于胥子思胳臂之下。

“我等……虽也故意前来比拼比拼，但是，以胥大侠江湖盛名，我们兄弟本是将你列为应战名单末三，算一算光阴，怕是得过个一年半载，方可来这咸朋山庄才是。”

胥子思长纳口气，不欲多言，缓缓进了盏酒，轻声咂摸两回，倒感觉口内有些酸苦。

“除却胜负，总有些更紧急的东西。”胥子思这方挑眉，环顾院门边一干人等，终是将目光定在胥垂垂面上。

两人闻声，轻笑间，饮下一盏，一人方应道：“他们来此，只为应战。过招以后吃上一餐，自无不当。但是，我们兄弟此来，倒是正为着这一餐。如此，来意已然逊了旁人一筹，怎不自发矮人一头？”

胥子思长纳口气，缓缓抿一口淡茶，缓道：“也算不得挑衅，不过相互参议参议。”

那宣白墨似是解意，侧目瞧瞧宣柔翰，轻道：“家父原想我兄弟子承父业，寒窗数载，求取功名，未曾想……”

胥子思一听，再未几言，缓缓将酒盅添满，三人便又愁饮起来。

“鄙人，宣白墨，此一名，乃是胞弟，宣柔翰。”

“他们既可退席饮宴，你等又有何不成？”

胥子思微微摇了摇手，点头笑道：“诸位今晨皆已同鄙人过了招。蒙诸位容情，点到即止，鄙人多谢。”

宣白墨见此情状，自知胜负已分，还剑入鞘，再将掌内长剑一掷，剑鞘入土直立，正挡了擎山棍前击之路。

“谢？”胥垂垂轻嗤一声，心下暗道：是谢这群武人前来应战，刀剑相向；还是谢这群老饕前来参宴，饭来张口？这般思忖着，却也已然起家，尾随胥子思离了堂内，反往内院而去。

待得一炷香，三人脚边，已是堆了四五个空酒坛。

“后生可畏。”

“此一战，你二人不堪，却亦不败。”

胥子思闻声朗笑，竟是起家，拱手相请，“两位，鄙人这便相邀退席，陪我这老头子，多进几盏薄酒可好？”

“二位可知，方才拜别诸人，亦非鄙人延请至此，全不过是自行登门下战帖的江湖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