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去果[第3页/共4页]

“佛说‘佛心自观’，若中间女为悦己者容，鄙人现在，又何至为人剃发解衣，五花大绑困在此处？常言‘小人之腹、君子之心’，若奶奶单为探知鄙人是否归于异教，只需于鄙人剃发后未醒前，悄悄将我送往别处便是，何需在此待我转醒，劈面问讯？故而，奶奶下药迷我之时，怕是早就拿放心机，雕青有无，难脱此劫！”

不消盏茶工夫，况行恭已将五鹿浑脱得赤条条精光光，大喇喇无讳饰横陈榻上。碍于眼疾，现下其也只得喟上一喟，叹个三叹，两手紧攒，后则缓缓退个两步，低咳一声，莫敢直教秦樱前来查探。

“两位如果不信，何不去鄙人卧房，往那枕下摸上一摸？待得瞧见那物，你等自知鄙人所言非虚。”五鹿浑颊肉一颤，止不住又再吃吃笑出声来，“莫要忘了，那日容兄负气离家，第一个追出去的，但是鄙人胞弟！”

况行恭闻声，倒是径直踱至五鹿浑跟前，探掌将那薄衾往上提个一提，后则轻哼一回，沉声应道：“猫儿对劲欢如虎，却不知猛虎另有流浪时。”

“哦？”秦樱眉头一挑，抬声表示五鹿浑言明。

五鹿浑抿了抿唇，极力转颈，目珠强移，欲要往况行恭地点打量两回。

五鹿浑两腮一鼓，卷唇自往额心吹了口长气，待觉前额稍寒，便又禁不住自顾自将后脑勺往榻上磨蹭两回，后则吁了一吁，低声轻笑道：“这可好了，赤身露体不说，还叫人将头发尽数剃了去！”

况行恭闻声，倒也解意，鼻内轻嗤，探手便上前解了五鹿浑襟带。

秦樱同况行恭两端聚于一处，嘟嘟囔囔，低声不住合计。

此言一出，秦樱面上更见阴霾，陡地将那悬空一掌拍在桌沿，厉声喝道：“你早晓得大欢乐宫雕青之事？”

此话既落，秦樱膺内格登一声，心空股栗，舌颤齿颠。

话毕，况行恭两腮一嘬，一字一顿恐吓道：“管你请君入屉抑或将计就计，竖子当知，三十六策，走为上计。”

宋楼。

言及此处，秦樱唇角一颤，探手直往头顶，将那云髻扶了一扶。

“故而，老朽摸索之心将起之际，便是入你娃儿骗局之时？”

“如何？可有那图案？”况行恭耳郭一紧，天然听得出秦樱吐纳中有些微窜改，但是未得明证，况行恭膺内七上八下，踥蹀摆布，进退维谷；无法之下，急探身将掌心摊在五鹿浑头顶，五指稍开，一寸一寸细细摩挲开来。

五鹿浑濡濡口唇，直感股间刺痒似有卷土重来之势，心下虽见薄怒，鼻息还是自如，言辞一若卷雷，又如利矢，急中之急，未有虚发。

“老朽亡夫，素喜蝉鬓云鬟；我佳耦二人，少时便剪香云为约，订下毕生。现在人面早失、桃花如旧，老朽数十载如一日，爱养青丝，全不过缅念亡人，略托哀思。”

五鹿浑唇角一立，含笑晏晏。

况行恭因着目盲，感知自是过人，两掌一对，轻拍个几次，后则就唇再往掌心吹上一吹，不见犹疑，手起刀落，倏倏刷刷，三下五除二便将五鹿浑六阳魁首所覆毛发尽数理个无踪。

“醒了？”

六今后。

而此一时，秦樱确切再顾不得甚廉耻礼节，大防男女，即便越规逾矩，总好过莫名为人取了命去。故其两目开阖个三五回，心下暗道一句“这娃儿年事，同欢儿哪儿差的很多”，如此这般叨念个几遍，便若接连吞下一粒粒自欺欺人的放心丸，唬得秦樱稍觉欣喜，虚虚纳口长气，孔殷火燎又再回到榻边，几番尝试，终是开目，两眼微眯，直将身前光溜溜的五鹿浑扫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