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金樽[第3页/共7页]
楚锦鼻内一哼,倒也未立时同容欢强争口舌,唯不过濡濡檀唇,黯然退个两步,愁眉未低,拔背含胸。
楚锦举袂扬袖,朗笑数声,施施然自往四方各作一揖,后则缓冲五鹿浑等人拱了拱手,巧笑轻道:“届时楚某自当履谦居寡,断不抢功。”
胥留留目珠一转,咂摸咂摸口唇,柔声策应道:“且望楚公子明示。”
“老子大要上人模狗样,实则芯儿里不过一只提线傀儡,任由玩弄。老子少时,夜夜所梦,唯不过父子紾臂、嫡亲撞股!但是,这般念想,不过泡影——老子堂堂豪杰,即使不甘,岂能对半个不活死人动粗?即便不忿,又能将那千封手札死物何如?”
一言未尽,堂内三男不由绝叹,把手打抬,点头不住。
五鹿浑一声长喟,扶额必然,亦见无措。
五鹿浑闻言,朗声一应,后则负手,直往胥留留地点行了两步。
楚锦闻声,抬眉徐往身前一扫,朱唇一抿,且骂且笑,“你个小毛崽子,莫在你爷爷眼目前放屁辣臊!老子要你等将八大王动静鼓吹出去,自有老子企图。”
胥留留面色一黯,沉吟支吾,声若蚊蝇,“鹿…大哥……于留留而言……苏城…亦是王土;草泽…绝非……刍狗……”
楚锦面上未见缺然,反是稍弯端倪,浅抬唇角,朗声又道:“毁的全不过我楚一笑一人申明!事成以后,家父所传山庄,不过悄悄偃旗息鼓;宅内九位娘亲,不过凄然断子绝孙罢了。”
堂内余人闻声,不由皆发长叹。
楚锦沉吟半晌,两腮一鼓,缓缓吐口长气,又再接道:“方才容公子尙言,如果老子照实奉告宣家剑客行迹,其便将八音山一事烂在肚里,只字不提。你等莫不是感觉,信口雌黄必是小人之举,袖手旁观便是良善之方?”
“若于庄外遇敌,无剑不能自保,则为天命使然,纵死无尤!”
五鹿浑纳口长气,吞唾策应道:“得了轻重,事有缓急。眼下,何患重得过大欢乐宫,何事急得过宣家兄弟?八大王之恶,不过少年纨绔之小恶,限于苏城,疾存腠理;大欢乐之恶,则乃异教邪魔之大恶,祸及三国,病达膏肓。防微虑远,弃卒保将;智者当知去从,侠士何需首鼠?”
“老子少时,爱文厌武。最喜吟风弄月、调弦品竹。叵耐老父定要楚某舞刀弄棒、健体强身,又言剑乃君子之器,必得勤习苦练,以期有成。老子的老子既有安排,老子岂可不依、岂敢不依?终得硬着头皮咬着牙关,心一横眼一闭,踉踉跄跄施为起来。”
古芊芊出身繁华,自小衣食无忧,常日里确是颐指气使惯了的。现下听闻楚锦所言,一时倒也未能想出些言辞加以诋诘。迟疑再三,其反是两掌捧面,眨眉询道:“你这所为,便是为了让一笑山庄立名立万不成?可眼下,你楚锦已然功成身就,山庄声望如日中天……何必要…何必要眉上添眉,多此一举?”
“我如果他,恰逢着几个渊源有自的刺头儿一并寻上门来,必得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将这帮不速之客早早打发了去。如此,方为常情。”五鹿浑一顿,吃吃轻笑出声,“胥女人你且说说,有何体例好教我等马不断蹄离了山庄,带星而往一起奔袭?”
不过半晌,余人凝眉,正见楚锦单掌一抬,将一小巧金樽托捧在前。
楚锦见状,点头晃脑轻笑道:“祝兄此言差矣。老子将那劳什子剑客行迹和盘托出,你等代我鼓吹八音山匪首之密。一来一去,两相受益,难道皆大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