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识穿[第2页/共6页]

古芊芊脖颈朝后一仰，两臂大喇喇往扶手上一搁，低声谩骂道：“你个天杀入娘的面糊盆！旁力不借，旁处不寻，怎得恰好要找上这触霉头的一笑山庄？”

“于宝继庵内先斥贼尼，后骂匪首，此般豪气，叹为观止。”一言方落，楚锦不待古芊芊接言，已是抬掌往九位夫人处虚虚一指，轻声笑道：“当日急于星火，郡主自难细查。那日宝继庵上，楚某九位娘亲，亦在信众当中。郡主凛然大义，必使恶人见之色变，亦教楚某闻之动容。”

“其招有甚神仙献果、孺子参禅，另有甚猕猴钻火、凤凰亮翅。先前逢其鼓起，竟还非要授我一招劳什子玉女登梯，说是形神相匹，应景之极……”古芊芊杏目一弯，粲然巧笑，更显得颜红鬓绿，煜煜生光。

此言方落，好巧不巧，正有山庄小厮轻扣屋门，来为楚锦递几句说话。

古芊芊房内，管事躬身埋首，喏喏不敢吱声。

楚锦见状，倒未改色，反是直愣愣定定瞧着古芊芊，下颌一扬，拥戴含笑。

大夫人闻声，急将面上惊诧悄无声气掩了，又再躬身上前，重施一揖，舒眉应道：“郡主之身，金娇玉贵；郡主之神，浣雪蒸霞。既见郡主安然归返，我等畅怀已甚，且能于此事互助一臂，本为山庄之幸，何敢妄言攀附？”

“克日……咳多痰重，稍后宴上…还是多食平淡才好。”

五鹿老见古芊芊瞧也不瞧本身，心下自是不忿，悄摸躲到五鹿浑身前，抬掌一面摩挲假面皮，一面低低嗤道：“这钜燕九极色彩，倒也不过尔尔。”话音方落，暗往闻人战身前拱了一拱，附耳交头，柔声询道：“小战，此一行，你可还好？”

楚锦闻言，啧啧两声，面上实在难掩唏嘘。

古芊芊哼笑两声，两掌一摊，后则抱臂，摇眉苦叹，“那一人，许是杀孽太重，现在已是面熟恶疮、身化脓血，譬若将晓之月、疾蒸之露，半身入了黄泥。莫说参议，怕其眼下，连剑都已拿不起握不住了。”

诸人寂静一刻，皆是无言；不间不界又待盏茶工夫，倒是胥留留见事不谐，沉声一咳，似作得救，柔声同古芊芊询道：“就教郡主，可有于八音山大将本身名姓来处泄出？”

古芊芊闻声，面上一怔，迅指工夫，便已解意，同五鹿浑缓缓换个眼风，轻将茶盏一搁，掩口娇笑，“要楚一笑的财帛，作八大王的粪土……”古芊芊口内啧啧两回，脸颊一侧，托腮直冲楚锦丢眉作眼，“幸亏楚公子本就是个怪杰，视财帛如粪土。现下芊芊同楚公子相邻而坐，对谈如流，便若醍醐以灌顶，去伪而存真，直觉财帛粪土，本是一物。我府若执意偿还此银，倒似小瞧了楚公子去，反令楚公子作难。”

古芊芊月朔取座，目珠一转，冲楚锦稍稍点头，后则独自取了手边茶盏，浅啜一口，悠悠叹道：“万两白银，实非小数。人言天上神仙可遇，舍财世人难求。楚公子仗义疏财，至情至性，芊芊好不感佩！”

楚锦唇角浅抬，缓缓近前两步，眼风一冷，倒是先往五鹿浑几人头面上扫了两眼。

楚锦见状，朗笑不迭，单肘往膝头一支，将腮一托，兴趣盎然，抬声应道：“好说。老子的买卖，稳赚不赔。一言蔽之，便是风高放火，月黑杀人；占山称王，剪径扫刮！”

五鹿老同容欢不由得叹口长气，同声苦道：“昨日拜恩堂上，本日寻仇祠中。敢问楚公子，究竟做得那一起买卖？”

古芊芊杏眼稍开，自是将楚锦匿笑模样纳在眶内，唇角一耷，冷声询道：“闻听楚公子文采武功，无不卓绝，倒是不知常日善使哪样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