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佛母[第1页/共5页]
五鹿浑轻咳一声,倒似充耳不闻宋又谷说话,一濡口唇,轻柔自道:“庄奴倒也说过,自三月前一别,再未见那宣家兄弟来过山庄。”
一行五人,日夜难歇,耗三日,终返咸朋山庄。
胥留留听得此言,倒不似宋又谷那般着恼,反是轻柔握了闻人战手掌,轻拍其掌背,待见其面有惭色,这便侧颊强笑,心下暗道:钦山事毕,我便心疑,倒不知鹿大哥怎就编得有模有式,令那假扮异教的祥金卫说些个“女佛”之辞。现下看来,此中自有乾坤未为我知。
五鹿浑不敢细瞧胥留留意色,逃目自往一侧,轻声策应,“那宣家二子先言承恩,为保胥大侠颜面,断不漏言;后说复仇,痛斥胥大侠暗行肮脏,背德忘义。”五鹿浑口内嘶嘶,抿唇犹疑,“胥大侠为人,断无可疑。只是那二子诬人辱人若斯,信誓旦旦,却不见胥大侠是以愤怒,更是直言于人有愧,怎不出奇?再说那宣家二子,若真有冤情,那日机会,正可明白日下,声讨援助,各由其心,其又因何唯唯不敢多言,拒将前后原委透露?这般细思重新,两方言行,皆见冲突。”
得见胥垂垂之时,其方将胥子思下葬;殡殓已矣,超度未行。然胥垂垂却早告庄内诸仆,令其好言回了上门宾友,记念致哀之事,一概免除;掩门闭户,辞客将息。
四日之前,五鹿浑于葡山得了金卫急报,说是咸朋庄主胥子思惜败存亡擂台,已然亡故。诸人错愕,这便立时拍马,疾往广达城赶。
宋又谷目珠一转,将那折扇往掌内一敲,立时应道:“胥庄主于战前便说,签那存亡文书,乃是防着宣家弟兄急火攻心,败后自戕。庄主恩德,决然不会等闲取命。恨就恨那俩小子吃准庄主仁心,专乘此隙,特地钻了这空子!”一言方落,宋又谷莫名火起,折扇一提,呼啦啦又再扇个不住。
“父亲此回,竟折在那俩知名小卒手上!”胥垂垂沉吟一时,陡地抬声,瞠目扼腕道。
一时之间,讹言沸腾。
江湖之上,流言四起。
宋又谷见兄妹面上惨淡神采,禁不住忆起首返来时胥家父子的热诚相待;愈想愈伤,心下不由一阵愤怒。但是,转念再思,脑内却又重现邻近腐败时同胥留留往鸣泉镇见那宣家兄弟场景;思来想去,终是不解那性秉放旷、风骨狷介的两兄弟,怎就能如传言所述,对胥子思恶言相向、痛下杀手。思忖三番,宋又谷咧嘴呲牙,将那折扇作了搔头,好一顿抓挠头皮不止。
“画龙画虎难画骨。真如果恶念深藏,剖心挖肝也难量。”宋又谷下颌一探,直冲五鹿老扬了扬眉,二人对望,递相点头。
“胥庄主怎就料得,若那二人此回不堪,必不苟然?你莫忘了,那日擂台,可并非他们三人首战。”
胥留留闻声,不由一叹,侧目偷眼,见胥垂垂支肘扶额,早是没了主张。胥留留意下憋闷,目睫一颤,涕泪再涌,只得探掌往目上虚虚一盖,假作无事,心下哀道:哥哥虽是宗子,却向来不喜习武。每日里喂鱼逗鸟,走蹿三街六市,串哄寻乐;山庄外务一概不可,江湖事体各式不会。父亲既殁,寻仇报仇之事,终要落于我肩。难不成那存亡文书,乃为护我所订?真要如此,莫不是父亲早知此战必败,非得献命?
五鹿浑见状,也只得将未尽之辞囫囵咽下,莫敢稍提胥子思仓促下葬之由。任脑内千端万绪,参错迭出。
闻人战口唇一撅,脆声应道:“胥姐姐,你可有闻听胥大侠旁敲侧击,言及退隐江湖之事?”
胥家兄妹对视半刻,俱是摇了摇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