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验尸[第1页/共4页]
“所得雕青眉目,于隋掌门那边,也算是件善事。于鹿大哥而言,也算是个成全。”
五鹿浑静思半晌,仰脖将那残茶饮尽,目珠转个两回,反是冲胥留留粲然一笑。
五鹿浑得见凤池师太头皮雕青,心下急动,听着身侧诸人七嘴八舌,本身倒是紧抿薄唇,不发一言。
言罢,五鹿浑一顿,似是生了旁的考虑,单掌一抬,轻柔一捋耳郭,低声喃喃道:“隋掌门囚困凤池师太恁久,悔疚啮心。也不知其是否已查凤池同异教扳连?若不知,倒还说得畴昔;若知,其之所为,便似救凤池出水火,恩同再造,何需那般愧恨,自行磨折?”此言方落,五鹿浑两指一捏耳垂,揉搓半晌,自说自话道:“自刺听宫穴,非论可否贯脉强筋,起码其每月往密洞之时,可安然装聋扮聩,免听凤池师太那钻心哭嚎。其废了耳力,舍了名声,对凤池载怀矜恻,对己身嫌弃自绝,心行相悖,恶情俱增;即便如此,却仍日日苦捱,将凤池师太拘桎二十载。这般所为,究竟……究竟是何起因?”
“不然如何?难不成那异教雕青时隐时现,且自知何时当隐,何时可现?”
“若陈峙雪见羞俱是异教中人,得逼真技,按理来讲,隋老爷子会使那一手乘风归,其也当是大欢乐宫教徒方是。”宋又谷稍一濡唇,腕上行动乍止,两腮一嘬,一字一顿道:“但是,隋老爷子头皮却无雕青,且其又将凤池师太囚困日久,难道摆明与异教为敌?”
宋又谷冲五鹿老翻个白眼,哗的一声,折扇再开,吃紧摇个两回,方道:“你等可还记得那夜九韶密林遇伏之事?可还记得厥后那一拨蒙面客所使武功路数?”
“虽有雕青,然并无实证确认那物乃异教中人独占。”柳难胜一顿,结眉直视五鹿浑。
“我说柳掌门,咱且非论异教教众黥面之辞江湖皆知,单说常理——孰人无事非要弄个雕青在身上?即便要刺,旁处不选,专捡了发内头顶这等埋没密处?且陈雪同贵家祖师,怎就这般心有灵犀,不谋而合?所刺俱是同一图案?”五鹿老下颌一抬,挑眉便道,正将满腹牢骚倒个洁净。
宋又谷啧啧两声,缓将掌内折扇一收,独自沉吟道:“如此,这事儿反倒说不通。”
“虚诞之说,乖谬之谈!”柳难胜吞口浓唾,手劲儿下个两分,佯鼓阵容,啪的一掌击在桌面上,直将三俩空盏震得晃颤不休。
五鹿浑听闻五鹿老一唤,身子一颤,眨眉两回,启唇倒是道:“柳掌门,今回重见凤池前辈,其疯病倒似比之前和缓甚多,想是赖贵派高低同心,妥当照看。”
胥留留扫一眼柳难胜,见其面色丢脸的紧,这便缓布半盏温热茶水,轻往柳难胜眼目前送。
胥留留见状,心知五鹿浑所忧,盈盈起家,缓添了两盏茶水,端倪一低,轻柔道:“鹿大哥所忧所虑,留留解意,所焦所急,感同身受。”话音方落,胥留留独自取了一盅,就近口唇,轻啜一口,又再言道:“现下看来,陈峙同雪见羞二人乃异教教徒,怕是板上钉钉,无可争议。”
五鹿浑哼笑一声,立时应道:“恐那二人还得是护法长老之类,并非普通教众才是。”
胥留留闻声,长叹口气,逃目不与柳难胜相接,心神初定,独自轻道:“嫂嫂曾言,凤池师太蓄发,约莫是在其失落一年前;而其离了葡山被囚雪山两月前,凤池师太恰于三经宗掌门大会上以一套四绝掌露了脸面、展了神威。照此推断,许是……许是……”
五鹿老一怔,立时哑口。
柳难胜膺前起伏不定,缓进了半盏冷茶,颤手将那茶盅往桌台一磕,低声诘道:“你等初时便有疑窦,欲探四绝掌同大明孔雀摧渊源。若说祖师四绝掌来于异教,你等怎不一并疑了禅活门鱼悟和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