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死伤[第4页/共4页]

同括闻声，想也未想，起手躬身，立时便应，“为破骄慢，为布佛缘，小僧欣然，自当前去。”话音方落，再施一揖，唇角浅抿，踱步自往殿门而去。

“你这和尚，不免托大。”双刀客轻笑出声，下颌前探，眼风跟着那几名和尚背影愈飘愈远，待见世人过了回廊拐角，这方陡地回身，将那两只鹿角刀刀刃互摩，蹭蹭之声不断。“不过早迟送命，何必急在此时。”

余僧十数，大多不过二十出头，且其并非僧兵，何尝习些拳脚工夫，见此穷凶大恶，倏瞬夺命，哪儿另有人晓得呼救奔逃？既打不过，又逃不得，唯若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幸是左臂，倒也不碍你习练慈悲掌同大明孔雀摧精华。”鱼悟见状，反是含笑，柔声再道：“为师知你心性，彻夜……幸亏有你……深慰我意。”

这一头，宝象寺内。

不空一听，面上迟疑满志，立时起家，施揖请命，“徒儿但凭师父差使！”

那立于同括身后、助其避过此劫的，若非不空和尚，能是何人？

鱼悟闻声，不但不恼，反是吃吃轻笑出声，隔了半晌，其声陡改，洪音锐气，郁郁芊芊。

思忖再三，鱼悟陡地起家，呼喝一声，立时唤进一名寺僧。

此一时，不空方才回神，耳内模糊听得一句：山寺已去，雨下山倾；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一炷香后。

“惜得本教中人，从未瞧得起鱼悟小儿那些个鸡零狗碎的玩意儿！”双刀客嗤笑复兴，一字一顿道：“兽微弩强，倏瞬便可夺命。若不缓上一缓，难道无趣的很？”

不空直感左臂一抖，右掌下认识往左腕一扶，只觉一股温热，直扑而下。低眉细瞧，见左臂臂甲，碎成两半，上臂表里各一条寸深刀口，怕是本身一条臂筋已为生生挑断。

不空稍一濡唇，低低应道：“多谢师父。”

不空见状，心下且惊且愠，口内呼喝一声，两臂一竖，哑声令道：“你等还不速回正殿！”

这一时，不空足上硬力，已然被卸。咣当一声，足底所踏石板已是碎成十数块。不空反应不及，正待回身，耳内闻得一声低呼，再回眸时，已见一寺僧两臂搭于同括肩上，以身为盾，生受了蒙面客双刀一击。

一行正自进步，耳内陡闻一声清啸，不及眨眉，便感目前寒光一闪，紧睑细瞧，诸人大惊：队头四五小僧，不知何故，纷繁抚颈扼喉，口唇漫血，尚未出声，身子已是左仆右倒，转眼丧了命去。

当日入夜，方进二更。

不空闻言，摇眉纳气，待得一声长喟过后，方挑眉直面不苦，轻声自道：“你我皆是削发人，岂可萌一念妄图？纵我根机钝劣，却也知诳语打不得、恶业造不得。真真伪伪，虚真假实，即便于口舌上倒置，也难于心性下几次。再者，不管当时师兄们出于何意，又说过火言，可见有验？你又何尝见师父摆荡分毫？”

不空颊上一红，已见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