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死人[第2页/共2页]

春。

“怕是祝不堪诅，尺瑕寸瑜。”

“只求安稳睡一觉，能是不能？”宽袍男人嘴角一耷，抬臂不断揉眼，隔了半盏茶工夫，方指着屋内别的三人道：“你等何人？怎得在我房内？”话音未落，连退三步，颤手一指那尸首，裂眦惊道：“死……死人了？”

其言方落，三人探头，见那人上身已露，胸口乃一玄色掌印，边沿不清，其下两侧肋骨多见折损，上布绞痕。

“风趣儿，真是风趣儿的紧。”祝掩低眉，倚靠墙角，拊掌喝采。

“看来诸位，各怀神技。”祝掩边道，边点头晃脑，“如此情状，怕是谁都莫想先行分开。”话音未落，祝掩长纳口气，丹田一沉，吼怒而出：“店家！报官！”

“欲往那边？”女子着牙色衣裙，眉头微蹙，目睑抬也不抬。

足边所围，乃一男人，描述同平常百姓无异，只是面皮青白，两目紧闭；苍色外袍，除却汗渍水渍些许，不见染尘；侧一行裹，内不过路引一张、白银数两、外袍一件，再无旁物。

“女人，人都死了，你我围在此地，有何好处？此时不走，莫非干等闲坐，张口探舌，候着府衙送官司吃？”

祝掩闻声，眉头一挑，倒是冲着那牙衣女子一笑：“敢问女人芳名？”

少扬城。

“做贼心虚之人，方行惧罪潜遁之事。”牙衣女子身子不动，臂上使力，扑的一声闷响，便见那折扇公子两肩微颤，屈膝当场。

折扇公子摇扇含笑，“天降横财，店家岂有嫌多的事理？”话音初落，抬眉见碧衣少女掩口打个呵欠，后则举臂展腰，芙蓉面，杨柳身，婀娜易折，极见风情。

宽袍男人眨眉两回，一脸谦恭：“祝掩。祝乃千秋之祝，掩乃瑕瑜之掩。”

战仁温看牙衣女子语塞，后又见她朝本身莞尔一笑，这方回神接道：“战仁温。”

“话可不是这么说……”折扇公子一脸不耐，嘴里虽无饮食，却仍空嚼两回，白了牙衣女子一眼，“我确是早你入了此房，”一言未尽，却再瞧瞧劈面碧衣少女，轻声接道：“本公子住在隔壁，半夜听得响动，这才猎奇前来。我到此时，这位女人已在屋内，若论怀疑，难道她更大些？”

祝掩再楞，瞧也不瞧宋又谷，两指分扣双颞，却未几言。

“尸身尚温，尔等倒有闲情。”牙衣女子轻哼一声，回身背对诸人，又再接道：“恐其死了两个时候不足，自我到此，几有一刻，我是随宋又谷前来……”

“女人家家的，这般不知礼法。”宋又谷折扇再摇，嘴上虽如此说着，却不知不觉亦是近前。

碧衣少女闻听，吃紧摆手，抬声便道：“莫要冤枉人！”话音方落，却又自顾自吐吐舌头，探手自怀内取了一纸路引，埋首低声：“我乃影梅庵堂俗家杂役，因庵中急务，跋山蹚水，更深方至。本当往地号，谁知初来乍到，难辨方位，这才误入此房；方来到时，屋内尚未点灯，乌黑一片，我便是被这尸首冷不丁绊了一跤，一个不稳，才惊了这位大哥，惹了声响……”少女侧目，眶内盈珠，细瞧身侧另一宽袍男人，咬唇再道：“我到时，尸首便已在此，若论怀疑，怎不先跟这位大哥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