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灾银(四)[第1页/共3页]
高,实在是高。
“如澜,你来,我们好好说话。”
长久的沉默,顾云山变得扭捏,昂首看看她,又低头看看地,终究决定安然面对,“是……是饿了。”
曲玉求长得仿佛有樱桃树那么长,走到他身边来立时投下一片云影,挡住他头顶天空,顿时将他烘托成烧饼大郎,“回大人,衙门外头来了个红衣女子,说是……说是要找大人伸冤。”
一白一红,傍晚微光中对峙。一个是月上霜,一个是心头血,一个纯真天真,一个风情难抑。
“没有。”
若论不要脸,顾云山的工夫可称得上登峰造极。
隆庆十七年八月十六,秋老虎仍然狠恶,无时无刻不在磨练你的耐烦与耐力。
“我来这儿,连杯茶都没有?”
“我与你早已经无话可说。”他点头,持续扒住门死死不放,上半身往外探,摆布环顾,望眼欲穿――曲玉求一早就去搬救兵,为甚么余月浓还不来?关头时候,真是一个都靠不住。
“人憎鬼厌。”
“几时救我爹?”
月浓放下半干的头发,定定望着他,问:“你是不是饿了?”
将将走到正院,两人还隔着三丈远,他已然闻到氛围中满盈着的寂然杀气――一股掺杂着脂粉味的杜衡香。脚下一个踉跄,当下就要摔个狗□□。万幸另有曲玉求伸手扶住,拉着他稳稳铛铛站定。顾云山却不承情,望着大门外的红衣女子好似白日撞鬼,把手臂从他怀里抽出来,再推他上前,“你去,去,赶她走,越快越好。”
“以是,你真的不必过分打动,这都是平常事,我平常心对你,你平常心折侍老爷便可。”
对曲玉求,又是另一张脸,“如何回事?”
心难定,情难断,旧梦难续。
“吃饱了就想体例。”为了吃,他比任何时候都好说话。
月浓底子懒得理他,玉梳扔到妆台上,“你是不是饿了?”
“岂止是好?”他弯下腰,歪着头,仔细心细察看她,“要笑就笑,绷着多难受?这刀今后归了你,配在腰上比金镶玉更光鲜,哎哎哎,绷不住了啊,嘴角都咧到太阳穴上……放弃吧,要笑就笑,我如果吃上山珍,我也得吃一口笑一阵……”
顾云山当即被气得倒抽一口寒气,但无法有求于人,还能如何应对,当然只要认怂,憋住这一口气,气死本身。大手一挥,“去做饭。”
他再往门外挪半寸,当她是天国恶鬼,多近一分多一分伤害。
“就晓得吃!”
“说吧,来干甚么?”
她微微感喟,一垂首,连路过的风也为她叹惋,穿过富强的枝叶与冗长的回廊,快步到她脚下,悄悄捧起她鲜红欲滴的衣。
“杨梅肉丸子、八宝全鱼、杏仁豆腐。”三道菜,并不算多。
他赶紧捏住两腮,做个端庄模样,摆摆手说:“不笑了不笑了,有吃就成。”
她与顾云山分歧,不风俗做戏,早已经按耐不住,他一说,她更是忍不住,抱着鸳鸯刀开高兴心笑个痛快,再扬眉看他,“笑甚么笑,不准笑。”
曲玉求受教,猎奇道:“诚意是甚么?”
“揍她?”
第四十七章灾银(四)
顾云山低垂眼皮,故作奥秘,“这个嘛……你待久了天然清楚。”
“嗯啊。”
曲玉求虽说分不清状况,但好歹话还是听得懂的,一早发誓要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打发个女人算甚么?豪言壮语都化作一声“好!”他刚要上前,顾云山也刚要撒腿跑,远远一串铃铛儿清清脆脆响起来,伴着略显嘶哑的女声,给顾云山施了定身咒,“如澜,多少年不见,因何见了我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