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活埋（十三）[第2页/共3页]

入夜翻墙，月浓心藏迷惑不吐不快，“顾大人，我有话要说。”

他只恨刚才装得不敷狠，就此吓破她那张老虎胆量多费事？

“李丰舟诈尸报仇呀。”

一滴汗，自周恕的发际落向顾辰的刀，吧嗒――

月浓抱着他，歪着脑袋打量他，“咦？顾大人，你脸红甚么？”

“你与孙淮之间那些个蝇营狗苟我没兴趣探听，但你现在细心回想，孙淮上任十年间，你与他是否曾牵涉命案，逼得人家破人亡，愤而求死？”

顾云山摔碎了屁股，落在地上愁眉苦脸忍痛。一手向后撑住上身，皱眉低呵道：“你另有脸笑？老爷摔了你不心疼啊？”

“快说――”他抬高声线，未做贼先鬼祟。

顾云山如鲠在喉，无言可对。伸手将顾辰从树上拉下来，便往西北芙蓉苑中去。叮嘱月浓，“一会儿你在外头守着。”

周恕的眼，自顾辰转向顾云山，咽一咽口水，壮着胆量开口道：“不知二位豪杰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我还想问……”

“如何那么多为甚么？”他拧紧了眉毛凶神恶煞，“老爷叮咛还敢问为甚么，让你干吗就干吗。”

他耳根子发热，心也扑通扑通乱跳，由内到外十足不受节制。他落下重症，今后没法持续萧洒度日。全赖她身上淡淡栀子香，织出一个初春落英的梦，是你梦中的桃花源。

顾辰腰上使力，半空中闲逛两下，手指西北，“在芙蓉苑里呢，我都盯了一整天了，那老头甚么事也不干，就跟标致姐姐脱光衣服打斗。”

到这一刻月浓才从虚空的圆弧里跳出来，劈面撞上一溜小跑追出来的顾云山，被一把攥在身前，“快，庇护我。”

顾云山懒得再听他俩发傻，“闲事要紧，周恕人呢？”

这一回痴钝的是顾云山，懵懵懂懂如坠梦幻，一双风骚桃花眼不见戏谑只余恍然。

月浓忿忿道：“打女人？真不是东西！”

“呵――”黑暗中传来一声冷嘲蔑笑。俄然间灯又亮，只剩炕床上一盏烛火，微微亮光映出横道在床边的少女，已经炕桌旁垂首轻笑的翩翩公子。

他吃紧忙忙落地，闲逛两下才站稳。像是醉后失态，步子都迈不开。

她却也不计算，搭了他的手，眼波如泠光微闪，“都说术业有专攻，老爷吃得秤砣那么重，何必来爬墙？”

顾云山被衣衿上的胡蝶玉扣锁得两眼翻白，好不轻易她松开手往血人身边去，他才气抚着脖子喘口气。

他偷偷试了试耳垂，万幸，方才滚烫如热铁，这下已然温温凉凉回归正轨。

本觉得他必定回绝，谁晓得此人一脸严厉地点头，“也好！”

“这会儿晓得你是大师闺秀了？”

“那里的话，周员外何必多礼？我不过问几句话罢了，问完就走。”他要直入正题，周恕怎敢顾摆布而言他，抹一把脸，提起精力，“大人但说无妨。”

“我是大师闺秀唉，我如何会晓得？我连公鸡母鸡有甚么别离都不晓得。”

月浓笑弯了腰，眉眼鲜艳如花开。捂着嘴忙点头，“心疼，心疼一朵娇花落泥尘。”

周恕正值不惑之年，酒色过分，眼袋下垂，大腹顶天。南边送来瘦马两匹，价高者得，没进都城大户人家，反倒让连台县周大员外支出囊中，不为其他，只因蓟州矿脉无数，白手发财，日进万金。比之京内空有浮名的贵爵公子，更显殷实。

周恕道：“公子汲引，周某愧不敢当。”

两人藏在后院角落里，月浓问：“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