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灾银（六）[第1页/共3页]

一根竹筷飞过耳边，饶是顾辰这般工致的技艺也要惊出一身汗，而一长仿佛自始至终未曾挪动过，仍然抱着酒坛背对他，口中叨念着，“小孩子家家少胡说八道。”

顾云山道：“无他，撬开你的嘴，让你亲口说。”

此人本有一副周正边幅，却恰好抖落出一身淫*邪，没得让人恶心。舒月乔一眼也不想多看，心中怒只向顾云山倾倒，“他如此摧辱于我，你就尽管在一旁看着？”

“一长……”她呢喃道，“上面另有六个。”

“你信吗？”

“有甚么舍不得？大理寺刑求之名威慑京师，一百零八道刑具一道道试下去，还看舒女人能撑到几时。”

石头生出裂缝，有一就有再。各个冲破，步步为营，不怕他不低头。

舒月乔面色骤变，愤怒之时正欲开口，萧逸俄然呈现在一层，急仓促奉告顾云山，“宫里来人了，大人，圣上宣您马上进宫不得有误。”

“这些事情历出处不得你，贤人指了你的名，你就得管到底。是轻松脱身还是灾害四起，全凭你本身。我说了，我只要如澜去杀了余月浓，让她束手就擒对你而言轻而易举，又何必如此推让自寻烦恼呢？”

顾云山想了想，竟然点头，“你说的在理。”扬一扬手，就要上刑。

“你仿佛甚么都晓得。”他眯起眼，杀心已燃。

顾云山道：“你死了，我落个清净。”

顾云山道：“如何？还要唱一出反间计？”

舒月乔却道：“莫非如澜不想晓得我背后是谁？是谁对你了若指掌，又是谁在你身边安插眼线让你思来想去也无眉目？是谁……主导你平生……”

“顾大人位高权重，小女子位卑身贱，强弱之分一眼即知，却该是我向大人讨诚意。”

“我如何？到本日你才晓得我六亲不认的名声不成？”

她仿佛动容，眼中带泪，哽咽道：“我内心明白，我是该多谢你。”

她心惊，继而苦笑，“如澜本来如此无情……”

她捏着绣帕，轻声细语道来，“我要你亲手杀了她，取她首级予我当绣球玩儿，你说好不好？如澜哥哥。”

刑房就设在大理寺刑狱第一层，便利来往，也好让上面关押的重刑犯听一听，松松皮、收收心。

“想晓得又如何？你是解谜人？谁信？”

“你是何意？”

一长又回到酒桌上，抱着酒坛子做梦，半醒半梦地答她，“你晓得就好，大理寺不是谁都能出的去的处所。”

顾辰听对顾云山向来是言听计从，他叮咛他“看牢”，他便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死死盯住她，另有气，“（骂她两句）”

他唤一声“阿辰”，少年马上闪现在杨柳树下，也就是胡蝶振翅的工夫，他已到她身前，手上跟一根又粗又短的小木棍，看起来风趣极了。手一扬，点中她肩上穴道，舒月乔便转动不得，只能拿一双饱含深意的眼睨着顾云山。

顾辰还在负气，恨她恨得完整。顾云山站起家，渐渐向她走来。“便是锦衣卫诏狱出来的，在我这里也难挨过十二个时候，舒女人是揽月楼的当家人，我倒要看看无所不知的揽月楼出尘脱俗的舒女人能熬多长光阴。”

一长打个酒嗝绕着舒月乔转圈，一手摸索着长满胡渣的下巴，揣摩说：“大人何必与她夹缠，先来一个‘登高看远’，再寻一钞酒醉仙乡’。任她是铁打的身子也得服软，当时候问甚么说甚么。”

“装神弄鬼。”

舒月乔当他孩子气，换了长辈似的口气，哄他说：“我人在大理寺，顾大人还怕我长了翅膀飞出门去？”

顾云山轻笑不止，面对她心如铁石，“成心机，揽月楼向来不做亏蚀买卖，先说说为何要拿月浓的性命换二十万两灾银，她的命几时能值这么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