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秀山亭[第2页/共4页]
这沈罄声真是来请他用饭的吗?如何给他夹的不是骨头就是鱼杂……
“甚么?”
“本日酒喝多了,沈某胡言乱语,来张大人我再敬你一杯。”
说完又将肉最多的鱼尾巴,夹进本身碗里。
“夏子默是聪明人,必会扶摇直上。”
蔡訾的第四子蔡腾,是大夫人年过四旬才生出来的宝贝儿子,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惯的没变每样了。舞文弄墨不可,偷奸耍滑的本事可不小,他老早就央着大夫人,给蔡相吹吹枕边风,好吧他调到工部去。
但是现在他俄然被免官,清流一派群龙无首,油滑的夏子默恐怕会动心机争一争着清流之首的位置。可这位置又岂是那么好做的?赵守礼就更费事了,这满朝文武恐怕再难找到能包涵他这朴重性子的上官了。
说罢,蔡相大步流星的进了内院,这年夜饭不消吃了,气也气饱了。
又夹了一筷子鱼唇放入张栋之碗中,说到:“吏部事杂,也获咎人,我与赵兄是‘唇齿相依’。”
“不出十年,我若失势,必将力荐张大人还朝。张大人还是大周的‘中流砥柱’。”
暖炉上温着酒,炖着鱼。
左丞相蔡訾像往年一样,百口人齐聚在悬镜堂中的花梨木圆桌前,这桌上摆放了二十四样茶点,却没有一道正菜。因为一会还要去宫里陪皇上一起用膳,蔡訾不敢吃多,只能用两三口茶点,垫垫肚子,蔡府高低也就陪着先吃一席点心宴。
工部是个甚么地儿呀,油水多的地儿啊,哪儿修桥造路了,哪儿修宫殿楼宇了,他都能拔一层皮,归正钱只要过了他的手,还能不留一手油嘛!
“瞧你这没端方的模样,都是你娘惯出来的。老夫承诺你了,再皇上面前提一提,但如果皇上不允,老夫没体例。”
“张大人还在怨我害你开罪丢官吗?即便没有我,张大人这个位置恐怕也做不长吧……你不但弹劾了九千岁,还在公开里派你的弟子夏子默汇集蔡相圈占田之事,不过是个六部高官,真觉得本身能够搬动隆德这一朝的两座大山了。”
这一条大鲤鱼只剩下一颗煮的烂开的鱼头,和一副没有肉的骨头架子。
只因为上位者一句话,上面就有无数张嘴成了传话筒,兢兢业业的老臣,就成了罔顾法纪的强权者。
蔡訾眉峰一耸,面带不耐烦之色,挥了挥手说:“皇上真是心血来潮,罢了,既然皇上想施恩于人,我便耐着性子陪这些小娃娃们玩玩。”
隆德三十八年。
说罢他夹走了一块最肥美的鱼肚子,放进本身碗里。
张栋之对上位者绝望,对那些传话筒更是心灰意冷。
“锦衣卫,耳聪目明。”沈罄声淡淡一语,叫张栋之听得心惊肉跳。锦衣卫那不是李贤的权势嘛!莫非李贤已经看出端倪,他张栋之已经落到这幅副地步,天然甚么都不怕,可他的门生夏子默,恐怕就费事大了。
白鹤织锦正红色的补服,蟠龙紫金嵌玉的腰带,玄色的皂靴。每一样都是手工精美,用料讲究的新物。
风雪当中,有一人站在寒亭中,长身玉立,卓然不群。张栋之不由得感慨,如此良材,奈何为贼。
蔡相叱咤朝堂二十多年,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神功,可他挺直的腰板就像是强弩之末,笼在袖中的手也不住的颤抖。
张栋之最敬爱的弟子不是自家才调平淡的宗子,而是隆德三十三年,他任主考官那一年选□□的状元赵守礼和榜眼夏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