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君心难测(下)】[第2页/共2页]
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整日思虑太重,此时天子也感到怠倦,摆了摆手命太子早点归去筹办,空旷的垂拱殿里又只剩他一人,至高的孤家寡人。
太子谆低头称喏,内心却五味杂陈,他本志不在于帝位,如果不生在皇家,如果母后没有被暗害,如果面前这个半百的男人对他的嫡妻的死有气愤,或许他会分开朝堂,做一个闲散王爷,与相爱之人一起了此平生,纯真、简朴的平生。可惜人间之事没有如果,因果也没有那么轻易理清,产生的事只能去接受它的结果,但将来的事他却不肯让步,有些人,终归是没法丢弃的。
“恕匪石不能作陪,太子妃若想出去自便吧。”匪石甩袖分开,一种被捉弄的羞恼令他不肯再与祁采采多相处一刻。
大雍先祖有立嫡立长的端方,非嫡宗子大罪大恶不能改,以是奏折里写的那些事情底子不敷以变动储君之位,撤除他的本身人,毕竟另有那么一批保守的老臣对峙立嫡立长,姜家想用这类伎俩扳倒他也是老练。
“太子妃包涵,固然谷暑给您说了本日由我带您去看都城,但卑职本日这脸……何况这会儿早市也已经没了,您不如本日就在东宫四周转转吧?”
合上奏折,太子谆神采还是淡然,回禀道:“父皇,沈尚书所言不虚,二弟这些年的尽力儿臣也看在眼里,确切精进不小,将来定是我大雍的臂膀,我们兄弟二人合力收伏北方关外蛮族指日可待。”
天子听太子话语里打太极,却又毫无疏漏,顿感心中烦躁,干脆直言号令道:“太子妃尚年幼,你且多与姜侧妃相处,子嗣之事是大,其他都再议吧。朕但愿你莫要意气用事,想成为一个帝王,你要丢弃的还很多。”
祁采采说罢四周的丫环都睨着匪石的脸憋着笑,钏儿憋得一抽一抽地好不风趣,公开里金珠捏了钏儿一把给她正了形。
固然感觉这寺人的态度莫名其妙,但知他是美意,以是太子谆略一点头领了情,待御前寺民气对劲足地退下,太子谆才细细看向手中的奏折,越看越觉风趣,他还当是写了甚么深明大义的东西令父皇难堪,却不过是通篇说他眇一目又无子嗣,比起如日中天的沐阳王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言里言外都是立储立贤的意义,虽是写他和沐阳王的奏折,却有将近一半多是夸奖现在的乱世,歌颂大勇天子的贤明。
匪石因他的俊彦受损表情不佳,看太子妃渐渐悠悠的模样仿佛也不如何想出去,因而挤了挤眼睛,生生挤出两滴泪来,
高矗立起的宫墙将皇城和外界隔断,当厚重的宫门封闭,大雍最至高无上的处所就如同一个瓮,天子妃嫔皆是瓮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