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不能忘】[第2页/共2页]
袭云到甘泉宫时一起连宫人都不见,轻叩两下半掩的门扉径直走进殿内,骊妃正在往夜光杯中添酒,隔着数道垂纱遥遥对袭云举杯,澄蓝的眼眸透过暗红色的酒看着袭云呆板的面孔。
骊妃汉话已说得很好,除非凝神谛听不然难辨此中不同,因而相较于汉女子骊妃说汉话更有一股别样的风情。
自袖袋中取出荷包,袭云双手捧至额前沉声道:“承蒙娘娘体贴,奴婢心有不安,再伸谢过娘娘。”
“哈哈哈。”骊妃大声笑着翻过桌几与袭云面面相觑,“尚宫眼里有火光,哪怕藏地极深,一样带着仇恨的人也能一眼看破。”
骊妃不接,悄悄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袭云叹道:“不过是个荷包罢了,尚宫是嫌它不敷精美吗?”
“在这处没有能福荫万千生灵的大榕树,只要夹缝求生的野草罢了,娘娘所说的甘心,得建立在多少的枯骨上?”
无言无绪无聊又,庭下筇如人瘦。
还是端着杯盏的骊妃朱唇轻扬,“中原礼节尚宫做的是本宫见过最都雅的。无关之人都被打发走了,尚宫不必拘束,坐。”
葡萄酒倾倒入杯盏的叮咚声打断了袭云的思路。
顾及女子多年交谊,其父不忍对她直言,也刚好因果报应没给那牲口榜上驰名,其父便再不听女子要求,当机立断寻了都城最能说会道的官媒牵线,势要在气候炙热前定下门婚事来,已绝后患。
“尚宫何必如此,您是这宫中的大榕树,多少人瞻仰着您的鼻息求生,连贵妃都不消行膜拜礼的人,这般等闲跪本宫,甘心吗?”
一阵动听的笑声响起,骊妃纤腰乱颤,长袖飞起遮住了唇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盈盈笑道:“大雍到处都好,只是端方太多。”
看汪德宝涕泗横流的模样,戏谑的话再难出口,祁采采唯有叹道:
年时病,七分耽酒。
汪德宝涕泗横流的模样极不入眼,思及伤情处更是平白抽泣了几声后嚎啕起来,都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倒是未到伤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