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页/共3页]

朱翊钧拉过她的手，冰冷冰冷的，内心有些泛疼，忍不住收在掌内心给她暖暖。他低声道：“还跟朕活力呢？夜里冷，随朕进里头去。”未曾想，却没拉动郑梦境。

难怪那些宫人跪而不言！

两人就这么对峙住了，宫人们全都躲在外头，谁都不敢说话。远远的，传来朱轩姝的哭声。

郑梦境清澈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朱翊钧，不加涓滴的回避。“王氏说张家贪墨前辽王府的宅地财帛，可陛下可知，前辽王府于江陵那边？而张宅又在江陵那边？”

半晌，朱翊钧问：“为何要这么帮着张家？”

翊坤宫中的郑梦境摸着皇历上的日子，算算日子，江陵的公文应快到了。不晓得父兄在江陵，可有帮上忙。

朱翊钧沉默了一会儿，“出来再说。”牵着郑梦境出来殿内，皱着鼻子在她身上闻了闻，“一股子的香烛味。”

夜幕来临，郑梦境在朱翊钧没到前，先让乳娘抱着朱轩姝去别的宫室。本身独个儿呆在内殿，将身上的华服宝饰一一换下，独坐在窗前。

郑梦境的眼睛在月光的浸礼下分外敞亮，“金口一开，哪有转寰之地。陛下的一言一行，皆可叫人生亦可叫人死。”

“下月二十，便是张先生的祭日，奴家出不得宫，只幸亏宫里祭奠先生。”

朱翊钧在急报与《绝命书》之间踌躇了下，最后还是伸向了那封血迹斑斑的《绝命书》。展开一看，他愣在原地。

丘橓只感觉本身的脑筋“嗡”地一声。

弟弟们受刑的呼声越来越远，张敬修脸上的血泪糊住了视野。他已经没有勇气再看了。

朱翊钧感觉今晚翊坤宫高低非常奇特，打他进了宫门，宫人们就一个个跪在地下叩首，叫起也不敢起。他猜疑地走入殿内，一眼便瞥见了郑梦境，内心升起的怒意压过了迷惑与相见的高兴。

朱翊钧高高举起手，但看着郑梦境的脸，如何也打不下去。

郑梦境抬起眼，看了肝火冲冲的朱翊钧一眼，起家将箩筐重新放好。

殿中寂静了好久，除了朱翊钧的粗喘，滴漏的声音，就连风吹动竹叶，虫鸣鸟叫声也没有。

本身怕是，只能坐看张家毁灭，而束手无策。

朱翊钧拍了拍她的手，“不想说，就算了。”

一样正在受刑的张嗣修听清了兄长的话，他不成置信地喊道：“大兄！”你、你怎可？

殿里静悄悄的，就连朱轩姝都睁着眼不发作声音，仿佛是感遭到了这股庄严。

朱翊钧额际青筋直跳，“都反了不成？来人！把德妃带下去！”

朱翊钧大步走过，一脚踢翻箩筐，框中的白花散落四周，让他感觉刺目，又在脚边的白花上狠狠踩了几脚。“他不是朕的先生！”

郑梦境凑在他的耳边，“本日午后太医来过，奴家……”她拉过朱翊钧的手，放在本身的腹部，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这日夜里，丘橓正欲睡下，却听外头大喊小叫。他顺手披了件外套开门出来，却有一个小吏上前，“大人，张敬修他……自缢了。”双手奉上张敬修留下的《绝命书》。

丘橓对劲地摸着胡子，让人将张敬修从柱子上放下来，抬回到住处。

郑梦境在宫门站定，一身素缟的她立在皎月之下，如梦似幻，叫朱翊钧看得极不逼真。

“晓得了。”郑梦境将皇历上的那张纸狠狠撕下。

郑梦境不但身上穿了素衣，鬓边也戴了一朵白绢花。她部下不断还是折着白纸花，脚边的箩筐内已是满满的。

朱翊钧蹭着她，“但愿此次是个皇子才好。”

张敬修终究低头了，嘶哑的声音几近让人听不见。“三十……万两。另有，三十万两。”眼中已经无泪可流，血水代替了眼泪，从眼角沁了出来。张家那里另有钱呢？这三十万两，不过是张敬修崩溃之下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