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页/共3页]
朱翊钧难堪地收回笑,朝王安嫔摆摆手,朝史宾叮咛道:“将安嫔送回宫去。”
“史宾有甚么用?”郑梦境叹道,“在陛下的内心,不但你们,连同我,都是主子。”
申时行看着那滴垂垂干了的墨汁,有些发怔。他将纸丢进火盆,看着火舌迫不及待地将纸淹没。
刘带金忙劝道:“娘娘现在身子重,太医前日来还说要安神静养着。这是上哪儿去?”
“奴、主子怎敢?!就是给主子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将那等肮脏之物脏了陛下的眼睛。”张鲸头杵着地,一口牙快被咬碎了。
因郑梦境怀着孕,刘带金一起都提心吊胆的,让抬轿的请轿长务必走得慢一些,稳一些。郑梦境自被诊出喜脉后,日日拘在翊坤宫,此时也就当作是放风,并不催促。
吴赞女努努嘴,“娘娘现在可比老太太精贵多了。”
郑梦境笑道:“整得我就像七老八十走不动路的老太太一样。”
朱翊钧讶然,“小梦如何来了?”眼睛朝门口轻咬下唇眼泛波光,鲜艳得滴的出水的王安嫔扫了一眼,顿时有些不安闲,莫名有种丈夫偷腥,却叫老婆给抓了个正着的感受。他挠挠头,解释道:“你克日身子不大好,以是朕……”
“本宫迩来也忧愁得很,且无妨先让本宫瞧瞧里头写了甚么。”郑梦境说罢,进了乾清宫。
申时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有劳子维。”
郑梦境信手翻了翻书,随口道:“你见书肆卖得好,就寻来与圣上?本宫在宫外的时候传闻那等淫|邪之书卖得最好,你是不是也寻来给圣上看过?”
看着纹丝不动的史宾,郑梦境引诱道,“此乃家母亲身所教,常常熬来喝时,奴家都会想起家母的拳拳慈母之情。公公久居宫中,不得与家人相见,但愿公公也能借着这甜汤忆起家人之情来。”
朱翊钧此次倒没往宫妃与内廷勾搭上头去想,史宾刚入司礼监不久,打仗不了太多的朝事。可他也不知本身为甚么会愁闷愤怒,只感觉胸中一口气堵着发作不出来。方才郑梦境对史宾的笑,叫朱翊钧实在难受。那样暖和至心的笑,在朱翊钧的印象中本身向来没见过。
申时行压下心口肝火,诘责道:“这就是你对文忠公的酬谢?!”
张四维看着申时行拿过来的这叠纸,眯着眼睛非常对劲地摸了摸两撇胡子,“汝默写得不错。文忠公的考成法虽好,但有很多不当之处,确该废除。”他将那叠纸谨慎地摆在桌上,“等会儿面见圣上,我就交予圣上裁夺。”
史宾已从都知监调去了司礼监,现在也是在乾清宫当差,日日得见朱翊钧。只为了避嫌,不再同本来那般跑翊坤宫跑得那么勤了。
郑梦境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陪侍在侧的史宾,她朝史宾招招手,“史公公荣升,本宫还未曾恭喜。且将这碗甜汤做了道贺之礼,还望公公莫要嫌弃。”
写罢,申时行揉了揉手腕,将纸上的墨迹吹干,叠成一叠,去了武英殿见张四维。
郑梦境一进乾清宫,就撞见王安嫔。她微微一笑,看着局促不安的王安嫔对本身施礼,“安嫔奉侍陛下辛苦了。”扭头劈面色不大好的刘带金笑道,“瞧我先前说的甚么?但是叫我猜中了?”
郑梦境扶着肚子,一手伸向刘带金让她搀着本身,“走吧。”
要忍住,万不成轻举妄动。一步步从徐家熬到落第归宗,由翰林撑到入阁,哪样不是靠着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