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碰瓷[第1页/共3页]
中年男人就叹了一口气,端起了酒杯:“总之是为了自家子侄的前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一辈子劳累,求个甚么?不就是为了那些长辈么?为霜侄女,可不能让这等贪婪、猖獗、无才无德的肮脏小子给祸害了。”
方才,在谢师宴上,卢仚向学正卢俊敬酒时,决计提起了白邛的名字。
过了好半晌,中年男人才喃喃道:“年兄仿佛并没有说,这小子有这等技艺?”
这楼通体青色,一样挂着数百盏灯笼,只是灯笼是含混的粉红色。
伴跟着清脆的云板声,卢氏族学学正卢俊正引吭高歌,一曲和顺委宛的《眼儿媚》被他唱得媚柔入骨,真有几分青楼头牌花魁女人的风味。
“公然是你!公然是为了这件破事!”卢仚轻声嘲笑:“便是如此,本年就,摔断双腿罢!三腿齐折,还是太残暴了些。啧,我如何就这么心善呢?”
在这巡坊御史身后,是数十名身穿玄色劲装,上身佩着犀牛皮软甲,系着玄色短披风的精干武侯。
大街劈面,醉仙居的斜对过,一样是一座七层高楼。
这些武侯背后背弩,腰间佩刀,手持八尺长黑红二色水火棍,排着整齐的步队,法度隆隆的紧跟在巡坊御史的身后。
那跌倒在地,口口声声传家宝被打碎的青年男人挥动着双手,几近要扑到了卢仚的身上。
快过年了,不管朱紫、布衣,现在都有钱有闲,还不趁年前几天好生的游乐游乐?
卢仚瞪大眼睛,非常警省的盯着那人。
这是安乐坊排名第一的青楼,在镐都城内,也名列‘三十六名楼’的前线,常日里,安乐坊的达官朱紫们,多喜幸亏这里喝酒‘赏花’、欢乐一宿。
快过年了,大街两侧的酒楼、青楼、店铺、堆栈等,点了大量的灯笼。
白邛向中年男人拱了拱手。
双手揣在袖子里,悄悄的哼着不端庄的小调,卢仚在迎宾小二的殷勤号召声中,走下了台阶,踏着积雪,向着北面的天恩侯府方向走去。
扑向卢仚的十几条大汉,一个个鬼哭狼嚎的飞了起来,比刚才那青年更惨厉的在空中扭转着,吐着血,重重的拍在了积雪的大街上。
“拿下他,拿下他,好凶恶的人,啊呀,他还敢殴打苦主?”
说时迟当时快,卢仚挥动右手,‘啪’的一耳光抽在了青年的脸上。
一名身穿蓝色长袍,胸口绣了独角獬豸纹的巡坊御史,手按腰间佩剑,嘴里吹响竹哨,大踏步的朝这边疾走而来。
巡坊御史火伴巡街武侯,恰是专责保持镐京贩子治安,主持宵禁巡查,访拿盗匪,缉拿奸邪,乃至市场卫生,防火防水等等,都是他们的权柄范围。
如果有人靠近了看,就能发明,那大风卷起的寒雪,没有一片能落在卢仚的身上。
眼看着大街上那一片兵荒马乱,白邛对劲洋洋的喝了一大口酒:“年兄,有劳了!”
面皮酡红,微有几分酒意的白邛端着酒杯,透过窗子,龇牙咧嘴的笑着,目光凶恶的盯着大街上徐行而行的卢仚。
“抓住,抓住,这厮当街劫夺,我是证人!”
巡坊御史和巡街武侯们间隔卢仚另有七八丈远,卢仚举起右手大袖捂住了半张面孔,身材一矮,一溜烟的窜进了人群,好似涂了油的鲶鱼,三两下就在人群中钻得无影无踪。
顶着大风大雪,卢仚顺着大街徐行前行,身躯矗立如磊落青竹,神态安闲如经霜老松,涓滴不显狼狈,倒仿佛是踏春郊游普通风轻云淡。
就在这时,连续串惊天动地的耳光声响起。
那人的声音极其凄厉,好似被打断了尾巴的野狼在嘶声惨嚎。